“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景生低声唱着,几乎是气声扑在斯江的耳边。
“想起我的阿哥妹在深山——”斯江抬起头,轻轻地和了一句。
有风吹过,斯江的眼中也氤氲上了一层水汽。她穿过了时光的河流,站在偷看大人跳舞的小景生身边,她伸出手,牵起他的手。
我们也来跳舞。
我和你。
舅舅和舅妈应该会紧紧拥抱在一起,来,紧紧抱住我,我也紧紧抱住你。
他们还会亲吻,来——
斯江抬起头,吻住了景生。他们都没有闭上眼睛,景生看见斯江眼里的自己,在斑驳的光影中,明亮又闪烁。斯江也看见了他眼里的自己,沉溺在大海的深处,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爬上了树屋,树屋里有一块蝶豆花染过的旧麻布,没有染匀,抖去灰尘铺在地上,浓淡不一的蓝色像泼墨像云朵又像花瓣,有一种逶迤的美。
窗外瀑布哗哗的水声激打在树石上,斯江咬着唇,承受着近乎不会停歇的惊涛拍岸。她疑心这只是一场梦,梦里她融入了景生的骨血里,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把他们分开。又好像时间匆匆折叠了一下,她和景生只是在重演当年深爱彼此的男人女人。
斯江在日记里写道:你填满了我,我填满了你那片空白的时光。
——
景生和斯江回到家的时候,斯南因为偷吃了没煮熟的见手青中了毒,一屋子人正围着她和赵佑宁着急。
“你回来了正好,快,把她扒下来。”顾东文气得把斯好的大腿都拍红了,“一个两个的不听话,要不是在家里,我看这两姐弟在景洪根本活不过三天。馋老胚!”
陈斯好抿着嘴忍着笑:“二姐姐连肚子都不疼的。”
陈斯南像只猴子似的吊在赵佑宁脖子上,眯着眼点头:“为什么?你们从哪里来的?跳舞有什么好玩?走,跟我去跳泥坑,别走别走——”
顾东文摇头:“真见到小人了,算了,景生,你扛上她,善礼,麻烦你开车送她们去趟人民医院。北武,你跟着去。”
吧唧一口,赵佑宁躲避不及也没想着要躲,被斯南糊了一脸的口水,油汪汪的还有见手青的香味。
“你们别硬拉她,会痛的。”赵佑宁把斯南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抱着她直接往外走,“走,上车吧,赶紧。”
“——放我下来,我要跳舞!我会跳!”斯南揪着赵佑宁的衣领哇啦哇啦喊,“大阪城的姑娘——你要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景生抬腿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醒醒!别装了。”
赵佑宁迅速转了个身,把斯南保护到另一侧:“你踹她干什么,她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