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闻颜抬手去碰江昊手臂,却被他躲开。
江昊把行李箱放在病床边,垂下眼,说他身上冷,把外套脱掉,才在床边坐下,俯身抱住闻颜。
他身上的确带着一股寒冷的气息,有路边树木的香味,这几天闻颜一直待在医院里,都快忘了外面是下雪天。江昊肩膀宽阔,覆在闻颜身上时,像冬天一张绵软的被子,包裹着闻颜。
住院这几天其实时间很短,医院里有护士,有护工,虽然胃还是偶尔会疼,但已经好了很多。除了刚开始因为手机被拿,处了一系列麻烦,其他的事情闻颜都觉得还好。
直到江昊出现的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过得有些孤单,不知是不是因为病房这样的地方总让人产生类似的感受。他没和江昊说实话,不想让他担心,却在病床上也看完了他用纸和笔诉说的这几年的孤独,他想我们好像是一类人,曾经他以为不是的。
闻颜的鼻尖抵着江昊的毛衣,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在他胸口的位置轻轻亲了亲。
嘴唇沾在柔软的衣料,带下来几根卷曲的、有些痒的毛。
尽管只是很小、很微弱的触感,江昊还是有所察觉。他在床边坐下,掌心贴着闻颜腰侧,和他拉开一点距离,垂眼看着他:“你瘦了,才几天,瘦多少了……”
“胃溃疡,本来也不严重。”闻颜笑了笑。
他没见过江昊灰白色的头发,忍不住把五指嵌进他的发丝,轻轻揉了揉,说:“你头发还挺软的,这个颜色很好看。”
“录最后一期染的。”闻颜转移了话题,江昊的语气就算不上好。他还是专心地看他,想这才多久不见,他就又受不了了。
病房里的灯光并不刺眼,甚至算得上柔和,但即使是在这样的灯光下,闻颜的脸色却还是显得格外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像刚从很长的噩梦中醒来。
江昊想到了自己,很多年前他喝下韩风递来的六杯酒,胃出血后住院一个星期,偶尔去卫生间照镜子时他都不敢看自己,只希望闻颜永远都不必承受这些。
那时他有多难受,闻颜现在就有多难受吧,江昊用拇指摩挲他的唇角,低声问:“是不是从你给我打电话那天开始就进医院了?”
“差不多。但你当时拍综艺已经够辛苦了,没必要还担心我,再说我也已经在医院了……”
闻颜止住了声音,他的下巴被江昊抬起,因为常年练琴而长出薄茧的手指压在他下唇的正中。他的视线跟随指尖,在闻颜的口腔拨着,带着一股很浅很淡的花香。
“没必要吗?”江昊问。
他又压近了一些,另一只手撑在闻颜脸侧,看了他一会儿,便闭眼吻下来。
这个吻很烫,江昊舔过闻颜的齿列,吮咬他的舌尖,时不时含住他的两片嘴唇,甚至微微用力地咬。
闻颜不生气,他抱住江昊的腰,纵容地和他接吻。此时此刻他们更像两尾鱼,也许就生活在纽约的海湾里。
腰侧微微一凉,江昊的手掌拨开了衣摆,毫无阻隔地贴着闻颜的皮肤。缠绵的吻到这一刻才有了一些智的意味,江昊克制地偏了头,嘴唇擦过闻颜的脸,红着耳朵不明显地舔了舔嘴唇。
等两个人都呼吸都平静一些,江昊才转过身,用手指拨了拨闻颜有些汗湿的头发。
“还要在医院住多久?”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昊好像还有想要说的话,但不知怎么没有提,只是很长地停顿了一会儿,手背贴着闻颜的脸摸了摸。
“那我今晚陪你。”
“杀青顺利吗?”闻颜问。
“挺顺利的,本来他们今天还有聚餐,我推掉了。”
江昊的手顺着闻颜的手臂往下滑,在他的腕骨停了停,把五指卡进他的指缝里。
闻颜稍一抬手指,两个人的手就紧紧扣住了。
因为连着输了几天液,闻颜两只手的手背都满是针孔。江昊低头看见,皱了皱眉,正想说话,有人敲了敲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