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怕,周叔叔说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好,我可以先带着妹妹玩,您好好养病,我们都不要着急。”
“哥哥说得对,一个月没好,娘亲就歇息一年,我也不用玩,我每日放课便来陪着娘亲。”
陈萝摸着一双儿女肉乎乎的小脸蛋:“娘亲可能要睡很久很久,等到娘亲睡着了,安安宁记得自己要做什么吗?”
“宁宁记得,要陪着爹爹,要牵着爹爹的手,要不让爹爹一个人。”
夏穗安红肿着眼眶,往日那与生俱来的沉稳,在这一瞬彻底溃散。
在陈萝期盼的目光下,夏穗安道:“天冷了要提醒爹爹穿衣裳,天热了要让爹爹多吹凉,太晚了要提醒爹爹去睡觉。”
“若遇到有人可以同我们一道照顾爹爹,不要闹不要哭,要让爹爹开心。”
夏穗宁用肉乎乎的小手拍着陈萝的心口,用哄布娃娃的嗓音道:“娘亲累了就睡,我和哥哥会照顾好爹爹的,您放心。”
不知离别为何物,但安安和宁宁的心,很酸很酸。
“我们这么乖,那娘亲还会摸摸我们的脸,拍拍我们的头吗?”
这一问落下,房门被从外头推开。
一身月白衣裳染满鲜红,脸上留下无数干涸血点子的夏彻,逆光朝着陈萝而来。
纵使一刻未停,纵使跑死了两匹千里马,夏彻却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竭力保持镇定,嘶哑的嗓音却已被脆弱包裹:“将安安宁宁抱出去,莫要走远。”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瞬,夏彻的泪,将脸上的鲜血洗涤。
轻轻将床上上的人抱在怀里,无声的落泪,化作了绝望的低吟。
越抱越紧:“夫人,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人留在这里。”
陈萝很努力,很努力的抬起手。
陈萝很努力很努力的,摸到了夏彻的脸,替夏彻将脸上的鲜红擦拭。
“外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我家殿下了?”
“是,有。”从不言苦的人,说的很是急迫:“要阿萝帮我将坏人都赶跑,没有阿萝,他们都会欺负我。”
屋外坐在台阶未曾离去的一双儿女在哭。
屋内将陈萝抱在怀里的夏彻也在哭。
独陈萝歇了眼泪,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