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领命朝着屋外疾行,陈萝又将府内采买之人唤来:“所有囤积之药材尽数拿出,所有采购药材的渠道迅速打开,你亲自带着人去将这些药材采购回来。”
将这些个事情安排下去,天色便已黑透。
陈萝坐在书桌前一边喝着米汤,一边看着这些从郎中手中誊抄来的诊脉手札,耳畔回荡的是这些郎中千变万化的解毒之法。
调羹放下,小半碗米汤都未曾喝完的陈萝,让管家将所有郎中都送了回去。
不是这些郎中医术差到连脉都把不准,是这些郎中看到的死人太多,心头生了畏。
不论探出的脉象如何,他们都只会往祖师爷留下的疫病脉象上去靠,他们也只会用祖师爷留下的方子去解毒。
高压之下,他们早就查不出任何真相。
可从夏弘手上落下的毒,那便必然是新且致命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现存之方,能解此毒。
陈萝打算靠郎中探脉定药方的打算,落空了。
日光起,被陈萝派出查探毒源的士兵归来。
已经一夜未眠的陈萝听到敲门声,又吃了一粒提神药丸,才让管家将人给请了进来。
刚将所有讯息汇集在一处的首领双膝跪地,红肿的眼眶中浸润的歉疚,将如今病情之险峻展露。
他从未想到他们隐瞒这陈萝的,竟然造成了数以十万计的百姓重病,以及每日将近千人的丧命。
他们有罪。
抬头看着陈萝这愈显苍白的容色,首领眼眶中的水润,也开始荡漾。
若是…若是他们早些将一切告知陈萝,是不是…是不是陈萝也不用这般折腾自己。
“娘娘,属下有罪,求您责罚。”
扬手,陈萝直接问:“病自何处而发,从何时而起,如今波及了哪些地方?”
将一纸地图铺开到陈萝跟前:“先发之地共有十处,此番病情走向乃为自西北往东南。”
“红线为轴,如今已有三成百姓染病。”
“属下遣人盘问过,以各处水井为轴,所有人染病发病之时辰大差不差,所有染病之人至多五日,便会丧命。”
陈萝的目光略过每一处标注曾被投毒的水井:“此毒可会传染?”
以陈萝对夏弘那歹毒心思的了解,这毒必当是会传染的。
“属下手中前去盘问的人都未曾染病,故此病未有传染习性,因每家每户皆是同吃同饮,故但凡有一人生病,家中便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