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相还真是闻所未闻!
脸上的伪装依然无懈可击:“老臣晓得,日后必当事事同沈大人通气儿,再进行处置。”
“行了,你也莫要觉得朕偏袒于他,你就说他主持朝政至今,这天下可有生过大乱子?”
一问,将旬相直接给堵死了。
这十余郡县之官员被刺杀,在夏弘这边都算不得乱子吗?
难不成要等到这山河彻底被颠覆,才能被算作大乱吗?
“沈大人足智多谋,用人唯贤,有他在这天下必当海晏河清。”
自讨了个没趣的旬相谢恩之后离了皇宫,瞧着状似无功而返,实则想要的答案都已在心中。
他如今已然断定那十余郡县官员之死,必然不是民情激愤之下的意外为之。
甚至于那封匿名信的目的也不是旬相和旬氏一族。
有人想借旬相之口,试探夏弘对这般大规模刺杀的看法。
以今日夏弘之态度来看,旬相开始为这个从未又一瞬停止怀疑旁人帝王,被曝光给予沈烬墨这般信任而咋舌。
如果,如果沈烬墨不是这等奸佞之臣,这山河是否还有救?
可如果沈烬墨不是奸佞之臣,别说救山河,就连获得夏弘的信任,也是毫无机会。
夏弘宠的不是沈烬墨,而是那个事事以他为重的臣子。
归根结底,夏弘宠的是卸下伪装的自己。
沈烬墨但凡不做奸臣,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诸般是由皆明,旬相眼中迷茫散尽。
他的心头自有权衡之术,他做不出死谏之事。
对于不可劝慰又无力掌控之人,他只能从中磋商,竭尽全力兼顾旬氏名节与山河安稳。
这送信之人落下的这步棋,于他而言既是提点,也算得上是引路。
提点的是夏陵已死,如今监理朝政的旬相,偶尔展露出同沈烬墨之决策相悖的意图,反倒更能让夏弘安心。
正如夏弘方才见旬相之时虽有燥怒,却还是见了,甚至于后头的态度也愈发好。
至于这引导则是这山河已然拥有了另一条明路可行,旬氏一族除了夏域之外的第二条路,要不要走当由他这家主来决断。
行至宫门,旬相与被召入宫的沈烬墨碰了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