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弘透过沈烬墨的眸子,看懂了沈烬墨的心头所想。
蜀道难行,忠勤侯年迈,别说走到蜀地,就算坐着马车到蜀地,也不一定活得下来。
至于韩淑,山高水远出点什么意外再正常不过。
若是如今还有什么能让夏弘动恻隐之心,那便是这天下的百姓。
揭竿起义,轻则山河动乱,重则江山覆灭,夏弘没必要非要去争这一时意气。
夏弘不愿以韩淑之死惹了众怒,扰了他如今之肆意自在,便敛着眉梢点了头。
“沈大人心善,朕这一国之君也始终记着韩氏一族于国于民之功,便依照沈大人之言处置。”
韩氏一族的事定了,那便轮到旬澜了。
其实这些个浸淫朝堂的人都清楚,旬澜之事必有隐情。
不然旬相和旬湛怎能好生生的在这上着早朝?
夏弘朝着站在金銮殿靠后位置的旬湛点头,一大摞证据被旬湛亲自呈了上来。
“臣之长兄虽为先太子内臣,然自他入主东宫以来,却从未有同先太子同流合污。”
“这些证据都是臣兄入狱之前亲自交到微臣手中,这上面记录了先太子这些年犯下的所有罪过,以及同这些罪过相关的每一人。”
有了这些证据,先太子一案的所有涉案人员,一个都逃不掉。
证据被大太监接了过去,旬湛瞧着这些证据从龙椅到朝臣手中:“求皇上看在臣兄率先将先太子伙同外族谋反之事告发之功,饶其死罪。”
金銮殿内原本左右为难的朝臣,都因着旬湛这一言而心内触动。
是不是…是不是没有旬澜的告发,如今这坐在龙椅之上的人,就已经是夏陵了?
而旬澜其人,若不告发夏陵,是不是如今已经坐上了沈烬墨的那个位置?
有了这番功劳,旬澜别说担这死罪,就算加官进爵也不为过。
夏弘扬了扬手,早就被御前侍卫押在殿外的旬澜走入了金殿。
数月的牢狱之灾让旬氏一族的嫡长子憔悴了不少,可这浑身清雅如翠竹的气势,未被侵扰分毫。
可他,却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