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胜归来闻亲弟之死,权谋再起又已沦为谋算中心。
身负血仇,侯府被困,如今之处境早已斩断她所有退路。
不能死,她只能活着钻入这为她所设的囚笼。
一生所恶之深宫大院,最终成了她不得不入的穷巷。
审视落在眼前迟迟未语的旬澜身上,疑惑从心头生起又于无形中这藏匿。
“旬卿,本王可以信任你吗?”
从软凳上起身朝着夏陵跪拜:“臣方才思虑过深,请王爷恕罪。”
柔和一笑,夏陵将旬澜搀扶,主臣二人对立而站。
“那旬卿觉得本王当如何既娶了韩淑,又不用让这世人觉得本王是那为一女子卑躬屈膝的无用之人?”
双目对视,旬澜率先低了头。
既为囚笼,既无天光,旬澜就要为她毁了这囚笼,迎万丈日光。
“韩将军巾帼英雄,王爷这一跪非为跪闺阁妇孺,而是跪那为护山河百姓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将领。”
“王爷既要跪,就当跪得轰轰烈烈,让天下人都瞧见您的吐哺之心。”
“而臣自会抓住此等契机,替王爷将这神都人心牢牢握在手中。”
夏陵惯来知晓旬澜行事之底线与原则,今日踩着一女子替他招揽民心之举,属实不像旬澜往日之风。
想起迟迟未能官复原职而不得夏域召见的旬湛,想起旬相近来背着夏弘卖给他的人情。
夏陵问:“旬相近来莫不是给了旬卿何等压力?”
头颅更低,旬澜嗓音又低沉了几分:“臣乃王爷内臣,自当事事替王爷筹谋。”
是满身傲骨向着权力的臣服,是宰辅之家当下的抉择。
要夏陵,弃夏域。
夜色来袭,未曾点灯的书房一片漆黑。
夏陵又问:“父皇此举意欲何为?”
“臣以为此非皇上之举,而是沈大人的报复之举。”
于黑暗中起身,旬澜将如今之局势戳破:“皇上应了此等有损皇家颜面之事,是皇上默认王爷最后的价值,乃为军权彻底瓦解。”
“此事了结,您同臣都将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手中茶盏猛然摔在地上,夏陵猛然站立俯瞰言语极其逆耳的旬澜。
终,怒火被暗自吞咽,夏陵拿着火折子将屋内烛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