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般久,埋伏在神都的启令军还没有任何动静,那就必然是谢南星还未将血玉交到夏彻手中。
他的乖乖,应当在好好歇息了。
这一觉其实可以多睡一会,但也不能太过贪睡,最好睡到沈烬墨大胜之后,能将他轻轻搂入怀中的那一日。
明知谢南星已然转危为安,沈烬墨迟缓的怔了一瞬。
心口传来宛若针凿之感,酸疼到沈烬墨浑身筋脉,骤然麻痹了一瞬。
这般处境光是同谢南星这三字连在一处,沈烬墨就疼到出了一身冷汗。
一手捂住胸膛反复沉沉呼吸,寿星灯内灯油燃尽,黑夜褪却,沈府洒扫庭院的仆从从睡梦中醒来。
遮挡青砖路的风雪被清扫,簌簌之声传入沈烬墨耳中,沈烬墨压在胸膛的手收了回来。
沈烬墨依然疼,沈烬墨不允许自己适应这般疼,沈烬墨非要带着这般疼,踏上没有谢南星陪伴的每一个日夜。
而墨平就这样陪着沈烬墨,在风雪中矗立了一整夜。
“墨平,你说谢南星之前日日在家等我,是不是很难耐。”
虽问,却已是陈述。
沈烬墨比谁都清楚,陪着他走了这么长一段路的谢南星,有多苦。
墨平那颗尚且沉浸在哀痛之中的心,带着苦涩将事实严明:
“小主子知道定能等回主子,所以小主子等待的每一个日夜,都是开心的。”
因为能等到,故等待的苦,便被相逢的甜覆盖。
谢南星永远都是那等记甜不记苦的人。
从神都到定西郡这一路的苦,需要沈烬墨用相逢的甜以及余生的陪伴来填补。
同墨平满面伤怀不同,沈烬墨比在皇宫大打出手那一日,显得平静了极多。
如今听到的结局,反倒将这段日子所有流淌的海浪,用闸门死死拦截。
有些像是最后一丝希望泯灭,接下来要做的事,便只有拉着这世道共沉沦。
又有些想将软肋稳稳藏匿之后,无所畏惧意图大干一场。
墨平早就瞧不懂眼前的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