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钻出浴桶,成阳秋换上干净衣裳直接站在书桌前,将施针之脉象画了出来。
胡乱套上棉服,成阳秋顶着满头湿发冲出房门,及至通往正院的垂花门,见到似乎已经等了极久的夏彻。
距离凑近,夏彻朝着成阳秋沉沉拱手:“阿萝便拜托师弟了。”
从夏彻身边走过,又回头看向夏彻:“殿下不同我一道进去?”
夏彻抬头,摇头:“娘子不想我进去,我在此处等师弟。”
成阳秋抿唇,继而跟着阿如入了暖阁。
想来是略微等了一阵子,陈萝又昏睡了过去。
成阳秋反复握了握被冻僵的指尖,从药箱中拿出银针。
烈火炙烤之后,逐根落在陈萝身上。
一条从手臂延续到脖颈的静脉,由青变黑,又化作了苍白模样。
银针戳破陈萝指尖,黑血一滴一滴落下之时,陈萝幽幽转醒。
成阳秋起身整理衣襟,又捋顺了在地暖烘烤之下,半干半湿的头发,朝着陈萝弯腰:“师姐,我来迟了。”
杏眼含笑,将嘴角的苍白压下:“你来了,我便安心了。”
陈萝明知此毒难解,却还是在竭力求生。
她不想死的,她想要长长久久陪着她的殿下,她也想陪着她的一双儿女长大成人,看着他们找到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理想。
“师姐这毒是如何中的?”
陈萝没有接这话茬,反而侧目看向阿如:“前些日做的冻梨估摸着好了,我有些想吃。”
自重毒归来,陈萝胃口一日不如一日,三餐尚且吃不下,何曾动过吃零嘴的念头?
成大夫当真是厉害。
他一来,她家夫人就想吃东西了。
想吃东西,那就说明身子骨快好了。
阿如快步朝着后院冰窖跑了过去,那双依然澄澈的眸子,久违的装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