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洲瞧见了,那便是已经死了。
谢南星:“阿槐呢?”
韩洲:“胳膊断了,肩胛中了一刀,两条腿也都中了剑。”
谢南星:“小白呢?”
韩洲:“保住一条命。”
也只保住了一条性命。
……
谢南星将每一个记住的名字,都问了出来。
大多死了。
侥幸活下的这些人,幸运的日后还能站起来,不幸的余生就只能当一个残废。
这债,谢南星无法尽数算在山河之上。
那些死的伤的,都是为救他谢南星而死而伤。
背负着越来越多人性命的谢南星,越来越懂了他曾经不够懂的每一个人。
以身为棋拿命相搏的沈烬墨,守着满祠堂灵位傲然挺立的夏欣,装疯卖傻苟且偷生的夏彻……
像他们这些得了旁人以命相护的人,内疚与谴责,都是那般的微不足道。
死的人太多了,多到他们连以命相抵都要还很多很多辈子。
在胜利到来之前,他们这些人的性命,从不属于自己。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踏着所有血肉之躯,背负着所有人的期盼,用胜利告慰这些在天之灵。
马车停在出口,韩洲和谢南星一道坐了进去。
看着谢南星裹着毯子缩成小小一团的模样,韩洲抿唇道歉:“谢南星,对不起,我又来迟了。”
未能替谢南星护住小高,未能替谢南星留住每一个他认识的人,未能在谢南星滚下山坡之时将人接住,都是韩洲的无能。
“林子这般大,我变道又多,能护着这么些人,我们都努力了。”
他们都努力了。
“谢南星,你真好。”
“阿洲,多谢你。”
“也替沈烬墨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