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谁也未曾开口,袭嬷嬷想着夏陵方才之语,轻声抱怨:“娘娘方才救了陵王一次,陵王倒好,连一句道谢都没有。”
若按照夏陵之意将韩洲僵硬的身体强行塞进,忠勤侯瞧见了,莫说同夏陵交好,指不定拿着剑就会朝夏陵刺去。
钟元元浑不在意:“并非为救他而去,无须这一句谢。”
若为救人而去,也不是为了图这一句谢。
“主子总是这般什么都不在乎、不强求,奴婢有时都替您觉得委屈。”
轻笑,未言语。
袭嬷嬷伺候她这么多年,想替钟元元将本当属于她的那些抢过来的下意识举动,怎么也改不了。
而钟元元也并不强迫袭嬷嬷去改。
人生短短数十载,能以本心而活,方为幸运。
这番话落下,三人又陷入了下一番宁静。
陪着夏域在这猎场上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夏域那又重又躁的步子,才开始缓缓被压制。
有些事,急不得,怕不得。
越急越怕,才越容易出乱子。
顿住脚步,夏域看着钟元元浅笑:“阿娘,我今晚就得回明王府了,不然明日夫子从旁人口中听到韩洲之死,必然会着急。”
钟元元很轻柔的抚了抚夏域的发,又摸了摸夏域的眉眼:“域儿,莫怕,阿娘在的。”
周遭无人,黑夜为夏域的柔软披上了一层保护:“阿娘,你能抱抱我吗?”
无声,将夏域轻轻揽入怀中:“我的域儿啊,现在比阿娘都高了。”
“阿娘,我是您的孩子。”
“域儿是上天赐给阿娘的宝贝,阿娘很爱域儿。”
“和爱别的孩子一样爱吗?”
“没有,阿娘会给爱域儿。”
夏启未能给予的爱,被困深宫未能给夏域一日安心得遗憾,都变成了对夏域愈发深沉的爱。
长姐长兄身负山河,钟元元却选择了将自由和随性,留给了夏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