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半个,早就许给这片山河了。
谢南星从摇椅上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墨平搀扶了起来:“我和沈烬墨已然入了淤泥,不要牵连旁人,是我和沈烬墨心底最后的善。”
墨平重新跪地,抱着谢南星的腿哭得狼狈:“您若出事了,您让大人怎么活?”
“瞎说,他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
“主子,您若非要这样,我今夜便去牢房找大人告状。”
这话,是杨槐说的。
谢南星听完走到门口,看着这院内风雪:“你们若拦,便换个主子吧。”
屋内仰起的头颅颗颗垂下,落在柔软地毯上的泪,是无法护住谢南星的无助。
曾经的谢南星的确只给了沈烬墨救他的契机,可事实又何尝不是,只有沈烬墨能护住谢南星呢?
拿出衣袖的帕子,谢南星转头再度将墨平扶起,笑着擦干墨平额头上的鲜血。
“都去吧,莫要让我白白挨了板子,还输了官司。”
“成大夫也早就找来,我想等沈烬墨回家那日,我是醒着的。”
杨槐知晓谢南星心意已决,强忍着眼泪将墨平拖出了屋内,入了正院暖阁。
商讨到一半,杨槐提着茶壶入了卧房,此时的谢南星正埋头写着状纸,小高正沉默的将地上的写废的宣纸收拾。
整个谢府无人啜泣,无人喧闹,亦无人哭泣。
给谢南星倒上参茶杨槐便再度离开了。
站在正院门头下,杨槐想到了韩洲。
若是今时今日的韩洲在神都,他会不顾这神都所有的暗里浮沉,带着谢南星手里握着的证据,送到夏弘跟前。
哪怕,事关吴辞修。
哪怕,这一场诉讼,输了会身败名裂。
杨槐有一次自私的奢想,为什么他的主子,从一开始遇到的不是像韩洲这样的儿郎呢?
这世道,对他家主子,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