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收回,夏弘没有去追钟元元。
有些人,不能太过骄纵,就是要冷一冷才能让她知晓,谁才是她如今应该耗费心思的人。
就算钟元元是夏弘此生最爱的女人,也当拿捏住她侍君的尺寸。
朝后退了两步,夏弘躺在钟元元方才躺过的地方,开始闭目养神。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夏陵被林公公带到夏弘跟前,换了个地儿继续匍匐跪着。
夏弘眼皮子都没抬,直接问:“若要杀太傅,你觉着什么法子最合适?”
夏陵是夏弘这些儿子里头最阴狠冷血之人。
要收拾吴辞修,要收拾到足够警醒钟元元的程度,这法子还是得交到夏陵手中。
低头看着那和摇椅叠在一处的君王身影,夏陵为自己今日在金銮殿上的举动,而骄傲不已。
紧紧攥住掌心,平复心头激动,夏陵开口道:“父皇,谋反之罪最为合适。”
“太傅两袖清风,一生无所依靠,谋反为何?”
夏弘,可听不得吴辞修为了光复夏启之江山而谋反。
夏弘,现在光是想到夏启这两个字,便处处都觉得不痛快。
夏陵,自然也不会犯下这般愚蠢之罪。
“太傅能为官职所惑背叛前朝,那如今也能被藩国所惑,背叛我朝。”
“太傅,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兽心,冠冕堂皇之人。”
“而收拾这等人面兽心之人,除了展露其本性,若是可以,最好用他亲自铸造的剑削掉他的伪面。”
这般毫无根据的话,夏弘还真是爱听。
“这事你去办吧,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朕还让你当回东宫,让你的母亲重新做回皇后。”
而夏陵提出这般阴狠的法子,自然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将这功劳揽入自己手中。
他在这陵王的位置上坐得很好,他并不急着再度入主东宫。
惯来会死死抓住每一次机会的夏陵,听到这番诱惑之后,展露出了彷徨和迟疑。
这大夏皇朝有人不知东宫太子是何人,但无人不知当朝太傅是吴辞修。
有些人用一生积淀的清名,怎么可能随意被摧毁?
此事但凡出现一点纰漏,夏陵这失了天下民心的人,再也无法登上这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