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知道了,谢南星生气了。
手掌几度张合,沈烬墨将手压在了两把椅子的椅背上。
心里的委屈,又浓重了几分。
被粗粗缝合的寝衣被剪成了两半,被谢南星握在手上的剪刀,从始至终没有触碰到沈烬墨的伤疤分毫。
将泡在温水中的帕子拧干,又搬了条软凳到沈烬墨跟前。
不用谢南星安排,沈烬墨就小心翼翼坐到了软凳上头。
不敢委屈,那惯来能吓到小儿痛哭的眼眸,带上了讨好的笑。
谢南星坐在小木扎上,握着帕子给沈烬墨小心翼翼擦着身子。
“乖乖,你擦得好舒服,一点都不疼。”
谢南星沉默的替沈烬墨擦干身子,又拿出药膏,沿着每一处伤疤给沈烬墨涂上。
纵结痂颇厚,纵内伤外伤凑在一处,疼痛阵阵。
沈烬墨依然感知到了谢南星的指尖的颤抖。
沈烬墨坐在软凳之上四处查看,有些焦急,他想找块帕子。
谢南星手上抹药的动作停了一下,将眼中的水光逼回,起身将压在枕头下的帕子放到了沈烬墨手上。
坐在小马扎上抬头看着沈烬墨,又在意识到沈烬墨如今不方便抬手之时,又将手凑到沈烬墨握着帕子的那只手旁。
眼眶开始染上红晕,沈烬墨将手帕落在谢南星手上:“谢南星,对不起。”
不论犯下多大的错,沈烬墨将擦眼泪的帕子递到谢南星手中,谢南星就会原谅他。
拿着帕子将眼中水花擦掉,谢南星故作轻松道:“没关系啊,沈烬墨。”
谢南星懂沈烬墨为何非要靠着自己站起来。
沈烬墨也懂谢南星缘何因着这般举动而生了气。
可是啊,他们总是会忍不住下意识,让对方少点狼狈,少点伤痛。
他们虽已找朝夕相伴数载,可爱情这么学问,他们始终都在蹒跚学着。
他们都想拿到满分,可他们都没办法拿到满分。
他们想护住对方,最后都落得满身伤。
再痛,他们也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