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陵瞧着这张图纸,颅内骤然轰鸣。
状似恐惧,实则是兴奋:“儿臣不知,这图绝对不是儿臣所绘,求父皇明察。”
谋反之罪即将由他的君父压在夏陵的头上,让这殿内之人骤然想起半年前因谋反之名,离开京城的夏彻。
夏陵,就是想让这满朝文武重新记起夏彻,是如何被驱逐出神都的。
夏彻是不是无辜,夏陵能不能获得满朝文武之同情,全部都落在了黎源的头上。
今日这一谋,真正的破局之法,在黎源的头上。
黎源看向夏陵的眸光,充斥着万般情绪。
心酸,缱绻,无奈,担忧。
若是没有了他的陪伴,若是没有他的守护,他家纯白至极的殿下,又如何在这波诡云谲之中,保全性命。
未曾磕头,未曾匍匐,黎源挺直腰杆跪在殿内。
将衣袖之中随身携带的,能证明暗卫司身份的令牌拿出,死死握在手上。
“启奏皇上,此龙袍乃微臣所绘,而绘制出来的龙袍是用以栽赃了逍遥王,若皇上不信,可查探逍遥王府搜出的龙袍,是否和图纸一致。”
为了不留下任何隐患,从逍遥王府而出的龙袍,早已被毁尸灭迹。
黎源正是因为知晓了前因后果,才敢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
随着这一言落下,瞬间激起千层浪。
但黎源并没有停下话头,因为他不知道他还能说多少话:“陷害九皇子之时,太子殿下不在京中,全是微臣仗着太子殿下对微臣之信任,肆意妄为。”
夏弘嘴唇紧抿,一手紧紧握住龙首,沉默着将所有威慑倾泻。
满殿文武百官皆匍匐跪地,殿内只余春雨麻木磕头的声响。
这殿内的文武百官怕夏弘,是因为畏惧夏弘会杀他们,也畏惧夏弘在杀了他们之后,再去灭了他们的九族。
可黎源干干净净一个人,什么都不怕。
他要在他死之前,替他的殿下最后再努力一把。
“微臣不过一介无权无势的东宫属臣,缘何要在没有太子示意之下,反复谋害皇家子嗣?”
“哈哈哈。”疯狂的笑声在金殿之内回荡:“因为啊,我生来便只是用来监控旁人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