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谢南星是在一众狱卒的围观之下,被抬出的大牢。
而就在当日午后,神都各处热闹所在之处翻滚的人言,开始尽数围着谢南星展开。
“你们听说了吗,谢南星非要闹着和离,沈烬墨在那牢房里就动了手。”
“怎么可能,沈烬墨为了谢南星连爹娘都不要了,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必然是谢南星还有几分良知,不想同这等杀了太傅的人同流合污。”
“谢南星那么一个小病秧子能有什么风骨,不过就是见沈烬墨救无可救,大难临头各自飞咯。”
“那他直接逃不成吗,非得上赶着去征求沈烬墨的同意?”
“你看他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武功极好,没沈烬墨同意,他走得了吗?”
“虽说谢南星也是个男儿,可到底是一阵风就能吹到摇晃的病儿,又生得这般貌美,沈烬墨怎么下得去手?”
“唉,沈烬墨还真不是个东西,简直是天下男儿之耻。”
“我啊,只求官府早日将沈烬墨的罪名定下,省得日日听到这人的名字我就烦。”
在茶楼听了好一阵子热闹,陆赤下值之后又去了趟谢府,看着那不断进出谢府的郎中,对沈烬墨如今的情状有了基本的认知。
连谢南星这个夫郎都不愿意跟着沈烬墨一块了,那就是沈烬墨必死无疑了。
回到住所,积年的恐惧还是让陆赤心生惶恐,这一步若是踏出去,那就再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如今官府的告示还没出,万一真让沈烬墨翻盘了呢?
不,只要他陆赤足够心狠,手段足够高明。
沈烬墨就算翻盘了,也只不过是在油锅里打了一个转。
里外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一沓空白信封被陆赤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个永远点对点连接的暗号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之上。
夜色四浮,信鸽在神都的黑暗中穿梭,朝着陆赤这段日子确认的一个个接头点送去。
将最后一封亲手写的密信藏进怀里,陆赤宛若一只在黑夜兴风作浪的蝙蝠,在神都的达官显贵家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谢府上头。
那躺在软榻之上的谢南星纵虚弱到容色苍白,亦美得惊心动魄。
陆赤的心尖颤了颤,喉结翻滚遮掩不住眼中的汹涌。
若是沈烬墨死后无人收了谢南星,那他陆赤愿意冒险,将谢南星藏进自己的后院。
察觉到陆白的靠近,陆赤飞速转身,带着那一封投诚的密信入了陵王府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