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有没有一点生人的自觉?”赵老汉还有心情说笑,“村里来生人都得防着,何况咱还戴着不像好人的头套。”
这话说得,父子仨一阵乐。
赵小宝个小娃娃也跟着咧嘴傻乐,当然她爹看不见她龇牙,被头套挡着了。
乐完,爷几个转了话题,开始商量去府城要做些啥,要注意啥。
赵老汉打算先解决粮食衣物的问题再去城南看望二娘一家,事儿不提前办成,心里老惦记着,干啥都不得劲儿。他原本还担心府城被淹了,虽然城墙高,地势也高,但耐不住就在安阳县下面,属于第一个受灾的,这一路走来也没瞧见几个完好的村子,咋都不可能安稳逃掉。
但没想到真逃掉了。
前头甘磊问了一嘴,他秀竹奶奶说因为下大雨城内排水不及房屋受了灾,但发大水没淹到城里,甘磊听着还挺失望,他倒是悄摸松了口气。
“城北乱,浑水好摸鱼,这阵儿受灾又缺粮,事儿倒是挺好办,只要小心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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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调个面儿,赵三地都不定乐意帮这个忙,一群不认识的难民要真惹出乱子倒是撒丫子能跑,他们老家营生都在这里,伸这个手帮忙太冒险了。
他有点犯愁,尤其听着山坡上愈发响亮的争吵声,估计村里人平日里就憋着火,这会儿正好有了由头发泄出来,听话音辨情绪都到要赤膊干仗的程度了。
汪家自个还在浑水里一身脏没淌干净,许是顾不上他们。
好在没让他们等太久,肉干嚼了七八条的样子,山坡上的争吵声终于缓了下来。
旧也叙完了,老太太估计给解了惑,甘磊连带着石大郎两口子,几人表情都不是很好。
脸上挂着牵强的笑,老太太站在山坡口叫他们:“那个,大根兄弟,在筏子上挪不开身,不如上来歇会儿?”
整村就这片儿地势偏高的小山坡没有被淹,真挺小,上头挤满了人,赵老汉估估摸他们没第一时间打起来就是腾挪不开身,不能随意发挥,一蹬就给踹水里了。
“哎哟,没地儿下脚了吧?”赵老汉笑着扯嗓子回了句,分不清人家是诚心相邀,还是随口一说,毕竟坡上真站不下了。
不过喊他名儿,他估计甘磊说了这一路的事儿。他虽然不太懂主啊仆的,但甘磊这么信任他秀竹奶奶,这老太太和已故石老太太的感情应该不差。
咋说都救了孩子,救命之恩呢,帮个忙应该能成吧?
“是挺挤攘,那算啦。”秀竹奶奶眼圈有点红,闻言也没强求,伸手摁着甘磊和石大郎没让他们动,她带着个汉子下了坡,径直蹚着污水朝他们走过来。
赵老汉瞅了石大郎一点,见他冲自己点头,心里立马明白了。
赵二田见此赶忙撑着筏子过去,划到跟前,不需招呼,老太太拎着裙摆手一伸就被赵三地拽了上去,在水里泡着啥都不如筏子上舒坦,她也不是硬找罪受的人。
两边正式见了礼,老太太笑着扯过身后的汉子,道:“这是我小儿子汪康明,近年家中的营生都是他在管,奔赴往来间也认识些人,北城的守城兵里有他熟识的兄弟,由他
()领着,只要不闹出啥事儿来,悄没声儿的入城买些东西,探望个亲戚,都不是啥难事儿。”
“没路引也不妨事儿。”她补了句,想来已经知晓他们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