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霞跟他们插科打諢惯了,这时难得愈说愈感到委屈,她向来不让自己陷入自艾自怜的情绪;事情都发生了,比起贞洁操守,她更想让生活过得平安顺遂就好。
黄大川笑道:「我们也知道衝动,此后没这么做事了。」
「哼。」若霞撇过脸,道:「时间差不多,我拿碗盘回大厨房,回来顺便关上苑门。」
去一趟大厨房,与丫头小廝聊几句轩禾园的逸事,心头涌起的委屈消散一空。回到茗萱苑,栓上苑门,回到房里,黄家兄弟已蓄势待发;若霞问道:「昨夜说晋少爷求得一夜机缘,今晚打算怎么对夫人说?」
黄大川道:「我们方才正在商量,要问妹子,夫人身边可见过其他男人?」
「除了晋少爷、政二爷,其他僕役小廝,夫人是正眼都不看的。过去她有何交际,我就不知道了。」
说起刘言政,若霞想起黄家兄弟提到,那群紈裤子弟没少往风月场跑,若是青楼之地,你情我愿,如何需要做迷药。
「你们跟政二爷混得如何?」
黄二河笑道:「那群人咱攀不上,偶尔替他们把风罢了。」
「把风?」
黄大川道:「政二爷喜爱勾搭守空闺的人妇,他总说征服未出嫁的女子是害人,给予空闺人妇身心充实,是做好事。」
黄二河接着道:「在清川香中,有个分支是专做春药的,叫梨棠香舖,有门路的人才知道这个香舖。咱兄弟就是这香舖缺人手,让政二爷挑上,才入城工作。」黄二河想了想,笑道:「也是政二爷对咱知根知底。」
若霞面露惶恐之色,问道:「知根知底?」
黄大川笑道:「是,他知道咱门之间的关係。」
若霞心想,难怪刘言政知道茗萱苑有边门。
「那他知道,你们对夫人出手吗?」
黄大川道:「我们可不会什么都说,但以政二爷的性格,只要别让夫人想不开,政二爷便不会怪罪。」
若霞好奇他们狐朋狗友的默契,道:「若夫人是政二爷的目标,也没关係?」
黄二河道:「政二爷想法大胆,行事却异常谨慎,若不到对方主动打开心房,不会贸然行动;更不会做无谓的争风吃醋。然而以夫人的态度,上回不就在梦中呢喃政二爷?大哥,不如今晚就帮帮二爷。」
「就这么办。」
两兄弟说着,轮着朝若霞亲一口,就出房门往宋伶所在的萱苑走。
若霞感慨男人游戏人间的自在,拿起收在抽屉中做到一半的刺绣,一针一针绣。园中无事之时,也只能做这些打发时间。这是准备三个月后,刘太夫人四十五岁生辰的寿礼,花开富贵的图样,适合做衣裳的装饰。
专心做这专心细緻的工作,时间过得快,在子时末将黄家兄弟送出门;猜想宋伶明日肯定又恍恍惚惚,先往宋伶房里确认茶壶的水量。
进入宋伶卧房,听见细微嚶嚀,若霞本想唤她,确认是否清醒,但想起黄家兄弟说的『下药后情境』,便不出声,免得在她恍惚梦里留下莫名的记忆。若霞轻手轻脚将茶水补满,便才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