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鹅蛋般光洁脸蛋笑出两个梨涡,拍着胸脯说:“香栀妹妹头一次登门,我还以为什么事。不过就是点香油,要多少?”
尤秀神神秘秘地说:“你能弄多少?什么价?”
沈夏荷忽然起身,走到阳台上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盘算了下说:“去年春节用香油票换香油得一元六一斤。咱们有票吗?”
香栀飞快地说:“没有。”
沈夏荷笑看她一眼说:“有票的话,市场上普通陈香油要一元三一斤,没票价格至少得两元五一斤。我不挣你们的钱,我娘家舅舅在乡下自己偷摸榨的新鲜香油,比市场上的好多了,我也算你们两元五一斤。”
香栀正要感谢,沈夏荷又说:“但是他家榨油机动一次能榨四五十斤的香油,你们确定要得了这么多?”
尤秀明白她的意思,要价低本来就挣不到钱,要是数量少,她跑一趟说不定还要往里面贴钱。
求人帮忙办事没有让人贴钱的道理,她坐着跟香栀商量着。沈夏荷见状,先到厨房里搅糖水。
家里存款顾闻山都有数,香栀的私房钱仅有十多元,根本不够买太多香油。
尤秀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我这里还有工资,回头问问我们学校老师有没有要的。部队停了香油福利,外面也紧俏。说不定有不少要的。”
香栀只想要个一两斤,最多三五斤。想了想说:“那我干脆多要点,拿个十斤。马上要发工资了,我就有钱了。”
沈夏荷从厨房出来,她想做成这笔生意,拿着锅铲说:“我也自己留一些,回头再问问别的军嫂要不要,也就四十斤凑一凑就有了。”
香栀真是感谢的不行,马上就要畅游在香油的海洋,她美滋滋地说:“行,那我真太感谢你了。”
沈夏荷说:“你也别急,我还得问问舅舅的意思。”
香栀点头说:“好,那过两天我们跟你再通个气。”
从沈夏荷家出来,香栀得了她做的拌海蜇黄瓜。里面浇了辣椒油和鲜酱油,不咸还爽口。
她跟尤秀俩人空口坐在饭桌上一起吃,边吃边商量着问谁要买。
屋外头,沈夏荷挎着篮子出来,怕脖颈被晒黑系着条奶黄色的三角巾。
她顶着西晒的炙热阳光,并没有往军区大门口去,反而从石头小路绕到临时职工的平房那边,再从那边的门口抄近路到了心连心小学侧门。
刚到暑假,小学门口偶尔还会有教职工和学生出现。
她没有停留,从侧门一路到了水泥路边的一个毛驴车前。
毛驴车上拉着青绿色的桔子,与她之前给香栀的一样。
她热的用手扇了扇风,站在树荫下面等着给顾客称桔子的农民老黄。
老黄看起来本分憨厚,皮肤黝黑有着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应该有六十岁,实际上应该五十出头。
他见到沈夏荷来了,殷切地抓着两个青桔塞到她篮子里说:“沈老板,又来生意啦?这次要什么?桔子还要吗?”
他家青桔味道清甜,沈夏荷帮着穿针引线送到部队供销社和各个小卖
部卖了些。还有些农村土特产,都是那帮军嫂们想念的家乡味道,她也帮着销售了不少,挣到一笔外快。
这次她过来,就是想问老黄香油的事:“这次有个好机会,一百块能弄多少新榨香油你给个准话,这是第一批,要是做的好,以后都找你。”
老黄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大的生意,赶上他半年的收入。他赔着笑脸说:“农村东西不值钱,一百块至少能弄到五十斤香油。我再单给你两斤。”
“那就是一百零二斤。”
沈夏荷第一次收到香栀的帮忙,不想因为一点钱弄坏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