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影侧身闪了进去
狐狸洞倒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阴暗,只是帘幕过于低垂,几乎要落在蔷薇宫灯上,连带铺着皮绒毯的地面将室内裹成一水的藕荷色。
拓跋珣仰头看着穹顶的灯花和旖旎的帷幔,走过比他身量还高的落地花瓷和多宝格,最后停在一处翡翠玉屏前。
他伸手,小心地摸了摸屏上凸起怒张的孔雀尾,惊叹它的美丽细致。
屏后便是内殿,是他狐狸精母妃的住处。
自打她受伤回来后,拓跋珣便再也未见过她。
拓跋珣绕过孔雀屏,轻手轻脚地进了内殿。
一阵香风蔓延而上,却是并不庸俗的清甜。侧边是一排衣橱,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绚丽华衣,也有不少黑衣,看起来像是父亲的,被挤去了犄角旮旯,只能堪堪占了可怜的一角。
内殿地上铺了兔绒
正中央还有一扇屏风,淡黄绢丝上像是绘了不少人,他并没在意,只隔着它看向后头的床榻发愣。
雪青纱幔被束在两侧,露出那张床来……这得有两丈多宽吧?
上去打多少个滚儿都没问题,狐狸精母妃真是好福气,睡觉也不用怕会摔下床了。
床两边还立了两个台子,被帘幕围成了半弧形。
左边那个帘幕里隐约可见有个人,像是在换衣服。
拓跋珣攥紧了拳头,小小地、紧张地唤了一声
“母妃!”
帘幕后那人的动作一顿,随即加快了动作,匆匆将衣服套上。
拓跋珣绕到屏后,走去她跟前。
“您回来之后便再也不见儿臣,是不是儿臣做错了什么?”拓跋珣一开口,嗓音有些哽咽,“又或者说……您是被逼无奈才假装对佛奴好,其实您原本就不喜欢佛奴?”
那人没吱声,像是有些着急,因为拓跋珣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
“今天佛奴跟外太祖说,不想做太子。外太祖让佛奴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然父皇会杀了我。”拓跋珣伸手去够那薄薄的帘幕,“父皇本就不喜欢我……如果连您也不喜欢我,那当不当太子,杀不杀我又有什么可令我在意的呢?”
见狐狸精依然不说话,拓跋珣一个用力扯开了帘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