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微微一笑,却并不打算同他再聊,走到大门前端详一番,眼神缓慢地掠过半阖的门、门后的人、脚下的土。
“你这样的人讲究,不会让自己有半分狼狈。”
端王丢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此处。
瞧着人走远了,猎心才颤颤巍巍地从门后钻了出来。
“奴虽是个丑东西,可咱一心为了我们主子的!裴大爷,您别瞧这位殿下长得好,说话又好听就给他骗了……”
猎心抱怨道,“我们大公子说这位殿下瞧着虽然面善,心眼儿可坏了,还会吃人呢!”
“你且看着,他蹦跶不了多久,就有人来收拾他了。”裴慕凡说罢,又骂了声丑东西,伸指示意猎心离自己远些。
猎心跟在他屁股后面乐得不行
现下形势严峻,猎心赶紧抱住了这么一条大腿。
裴慕凡将他一道带去了提前定好的住处
时兴拜佛,修梵寺又因金刚坐镇,鸟雀鸠鸽不入,常有信男善女来此清修。
人一多便杂,加之又刚过五更,除了僧尼之外并无多少人,是以拓跋珣与玉姹一行人等入内并没有引起旁人注意。
裴慕凡在街上转了两圈,买了些衣物杂物后便入了修梵寺。
他在一间禅房内找到拓跋珣,见端王找了几圈儿都未找到的大皇子正裹着一床棉被坐在**。
瞧见裴慕凡,拓跋珣眼睛一亮,急急地问:“表舅舅找到陆舅舅和外太祖母他们了吗?”
“没寻到。”裴慕凡上去就捏他脸,“这舅舅那舅舅,你舅舅可真是多
玉姹见他平安回来,算是松了一口气。想问他一些话,却又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裴慕凡感受到她的目光,捞起拓跋珣对他们几人道:“陆家是别想回去了,刚刚我来时碰上了那位端王殿下,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来做什么。还好我是头回进京,之前也不曾与京中各方联络过,他并未为难我。”
提起头回进京这事儿,猎心也问:“大爷不是发过誓,裴太后不倒永不进京?怎么这个时候却来了?”
“打自己脸的事我自然不会做。”裴慕凡薅着拓跋珣的头顶,缓缓道,“端王要反,裴太后能坐得住?她对陛下有养育之恩,而陛下看似暴虐,实则仁慈,怕是不会下狠手惩戒她……我若不来添把柴,她少说还能再活上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