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随晏接到消息,江晚去认证尸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拦下,还是让江晚看见了。
车里的暖风一直开着,男人打开一瓶饮用水给江晚,“我是不是说过,出了事第一时间来找我。”
“又当成耳旁风?”
女人握着水,深红色的指甲挤压着柔软的塑料,另一只手男人握着,冷的像冰块。
“你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半晌,女人才勉强挤出了一句话,声音凄凄的。
傅随晏揉搓着女人的手心,安抚道,“好。”
江晚跟着傅随晏回了清山,李嫂做了一桌子菜,但女人一口未动,她看见吃的,就会想起康兰的那张脸被挤在各种食物中的样子。
女人早早睡下,当晚就发了高热,傅公子把人抱在怀里怎么叫都不醒,连夜把沈俞喊了过来。
沈俞给女人打过了针,女人才稍稍有了些反应。
“哥哥——”
沈俞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他给江晚看病听见她喊这几个字,行医的都看的通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大概是江晚的一个心结。
“她体弱,下午服了药,又没吃饭,高热只是副作用,等烧退了就好了。”
抗抑郁药物副作用一般都很大,呕吐高热都只是常见的反应,沈俞劝傅随晏不用太担心。
男人应下,但还是守着女人,卧房只开了昏黄色的床头灯,星星点点的光亮似烛火,映在女人的闭着眸子的脸上。
傅随晏俯手,遮去了半边的光,这张脸恬静纯澈,男人的目光落下,他想江晚大抵也是不曾注意过自己闭眼睡觉的样子。
沈俞的药箱落下了,他返回来取,正好看见傅随晏出神的样子。
“阿晏,人应该向前看,是你告诉我的。”出于朋友的口吻,是沈俞给傅随晏的建议。
世事无常,时过境迁,有些人始终要忘记,多牵挂则多羁绊,珍惜眼前人才得长久。
男人未作答,沈俞叹了口气,提着药箱出去了。
一夜不长,星光褪去,骄阳未升,外面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笼罩着。
江晚醒了有小半个钟头,视线所及处是男人食指夹烟在倚阳台边。
这场景莫名的让人心安,曾经她住在清山上的很多个清晨,睁眼都是男人在飘动的纱帘外点烟思忖。
她也会好奇傅随晏想些什么,只是她从来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过,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