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花烛(下)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九点。
伴娘和伴郎都离开后,婆婆黄令仪又过来一趟,还将原弈迟唤到了门外。
顾意浓不知道她都对他说了些什么,但能猜出大概是一些警告或训斥的话。
烛光曳曳的喜房里。
只剩下她和原弈迟两个人。
顾意浓独自坐在梳妆镜前,侧头摘掉耳环,自从原弈迟再次进来后,她就把他当成了空气,不仅没和他说话,就连视线都没有分给他。
想起上午和男人的争执。
她仍然闷着股火,再回忆起他那时近乎暴虐的恶劣姿态,心底被涨满的恐惧感仍未消散。
但在走红毯之前,她忍不住回想起原弈迟说过的一句话——他给过她三次可以放过她的机会,但每一次她都选择主动招惹他。
这句话确实让顾意浓无法辩驳。
第一次是在刚成年时的刻意接近;第二次则是在十九岁那年的求助;最后一次是在纽约的蓄意诱惑。好像每一次都是她主动找上的他。
落得今天的下场。
是她自食恶果。
想到这里,顾意浓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但她今晚还是不打算和原弈迟说任何话。
她就是要做个在新婚夜冷落丈夫的妻子,这一切也是原弈迟这个狗东西活该。
顾意浓刚要伸手去拿卸妆产品。
便透过梳妆镜,看见了斜对角处的那道轮廓冷峻的身影。
从前维持地下关系时,原弈迟就喜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饶有兴致却沉默不语地看她梳妆打扮,结婚后也是如此。
男人应该坐在那把意式扶手椅上好一阵儿了,他的双腿自然地交叠着,左边的肘弯搭在旁边扶手处,稍显怠懒地用指背支起太阳穴的位置。
他的西装外套早已脱掉,里面是件老派绅士气息浓郁的英式马甲,剪裁贴合着身线,显得肩膀很宽,腰身劲窄有型。
镜子里,原弈迟的目光很寡淡。
即使姿态稍显慵懒,也依旧衣冠楚楚,斯文得体,但就是让顾意浓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冒着股坏劲儿。
狗东西的忍功了得。
她不和他说话,他也气定神闲。
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瞧,眼神仿佛带着穿透力,看得她背脊不由自主地绷紧,像被某种大型狮兽盯上般,心脏都有些发慌。
顾意浓暗暗咬牙。
她好像又便宜他了呢。
毕竟原弈迟仅是看她化妆,都能看爽。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