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源虽已年过六旬,但保养得宜,看上去仍像是四十几岁的男性,他用不太流畅的港普亲切地说道:“见到你后,终于理解Eason为什么这么疯狂了。”
“疯狂?”顾意浓不解。
梁正源笑着解释道:“几个月前,Eason说要辞掉NYU和百老汇的工作,飞到中国去找一个女孩,我们都觉得他疯了。”
“Nuts。”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和他妈妈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把他迷成这副样子,但直到今天见到你,我终于理解了。”
顾意浓忍耐着胸口深处钻心的痛楚,苦笑着说:“您真会说话。”
“我没有在恭维你。”梁正源说道,”说句实话,能看见Eason鼓起勇气,跟一个女孩进入亲密关系里,我很宽慰。”
顾意浓长睫轻掀,看向他。
梁正源调皮地眨了下眼睛,让她想起了金庸小说里的老顽童,他压低嗓音,又说:“告诉你个秘密,Eason是第一次谈恋爱。”
——“你是他的初恋。”
心脏重重一跳。
自这句话落下后,附着在瓣膜上的痛楚感顷刻扩散开来。
梁正源不至于拿这种事和她开玩笑。
顾意浓既震惊,又难以置信。
在梁正源提出,待会儿要亲自为她和梁燕回拍摄一组黑白的摄影作品后,她憋住眼眶快要泛滥的泪意,走向正和友人聊叙的梁燕回。
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解释。
19岁那年的往事,让原奕迟变成了药物般的瘾源,要想忘记那种滋味,似乎只能将身体里流淌的血都重新换掉。
梁燕回是美籍华裔,应该能理解什么叫成瘾性,在纽约的那半年,她时常感到寂寞和空虚,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会倾向于去找那些看似是抚慰情绪,实际是危险品的东西服用。
原奕迟每周都会飞纽约。
她也没禁受住诱惑,是她主动挑起了他们之间这段不良的地下关系。
梁燕回的友人先注意到了她。
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那里。
梁燕回转身,看向顾意浓,眼神一如既往透着淡淡的温柔,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Eason。”女人抬起脸,美丽的眼眸泛起一层水雾,让他的心脏顷刻变紧,小声说道,“我想跟你说。”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