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腰带,开始自他肩头褪下外衫。
卫丹心没有阻止,只是转动头部,趴在竹床之上,尽力压抑着身体的颤栗之感。
碧桃动作利落,并无蓄意的厮磨暧昧。
完全剥下卫丹心上身的外衣,才发现他后脊的伤势确实非常严重,皮肉看似完好,皮下却被打烂了。
“嘶……”她心疼得抿唇。
之前真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不是故意搓揉他的。
“你这样还硬扛着,是要找死吗?”
卫丹心闷不吭声,把自己整个脸都埋入了手臂之间。
但是暴露伤痕的脊背弓起,绷出猎豹一样流畅的弧度。
“这是什么伤的?”碧桃看着卫丹心后脊,看上去像是鞭伤,但是又像是钝器所伤。
她先拧了干净的巾栉,给他一点点将污浊之处擦去。
她弄得很细致,卫丹心始终保持紧绷,身体绷紧太久,就又难以抑制地发抖。
冰凉的竹席在身下,都被他的体温烫热。
这热度不是因为高热,也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难以言说的细痒和羞耻。
碧桃擦完伤口边缘,打开卫肖给她的治疗外伤的脂膏盒子。
洗净双手,用最柔软的指腹沾染,而后自卫丹心的肩头开始,一点点,一寸寸,一条条的伤痕涂抹过去。
她做这些的时候,是真的没有什么邪念的。
她那么喜欢明光,他伤成这样,她再蓄意折磨他,那她岂不是魔鬼。
她一边给他处理伤势,一边觉得他身上的这些伤……这些像鞭子又不是鞭子的四棱印子,有些眼熟。
终于涂到后腰之处,碧桃的手指上脂膏丰盈,她把最后一大块都挖出来,打算把没有涂满的地方再找补一下。
手指在卫丹心的腰侧,裹着冰凉的脂膏缓慢滑过一处青紫的钝伤的时候,碧桃脑中骤然灵光一闪。
她想起在哪见过了!
但就因为这灵光一闪,她的手指在卫丹心的侧腰上打了个滑。
卫丹心突然之间回手,一把攥住了碧桃的手腕。
他力气用得特别大,碧桃不解看向他。
就对上侧躺着的人,乱发之中一双盛满了水雾的眼。
那眼中似恨,似怨,似厌,却都是对他自己。
金芒都被打碎了,成为一片裹挟着血色的碎金,崩溃又无助极了。
碧桃还以为他是疼狠了,连忙起身过去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这个药膏很疼啊?”
“心肝儿,你说话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