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说,“医生半夜时到底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已经成了她心魔般的存在。
——如果自己打开那扇门,是不是就能知晓医生的秘密,让一切都回到两个月前?
所以在工作和生活之余,阿黛尔在焦虑中捡起了自己曾经的一个小爱好,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爱好……
主要的内容大概就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拿出一些很神奇的小东西对着个窟窿眼反复捣鼓,在试探出恰到好处的位置后心满意足地达成某种不可言说的目的,流程结束。
——没错,就是开锁!
作为专门用来守护人们秘密的精密机械,锁这种东西在阳月世界的技术更新换代是很快的,因此每一个锁匠都是相当厉害的机械学者。
因此“开锁”这个行为,自然就是这群学者之间最为精妙,最为刺激,也最为有效的技术攻防,堪称他们之间的血腥决斗。
而就像之前所说,阿黛尔再怎么说也是个工匠的女儿,她虽然不能像自己的父兄们一样徒手搓机甲,但对于锁具制造和破解这块还是很有经验的。
所以在这场堪称折磨的忧虑中,她一直在“到底要不要撬锁进去看看”这件事上悬而未决。
直到昨天下午,最近在外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另一群东方人来到了诊所。
可能是阳光城的经历让她已经学会并习惯了察言观色,她一眼就看出这群东方人的神情很奇怪。
他们分明是事件的参与者,却好奇而单纯地像是台下的观察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说来奇怪,她还本能地对他们产生了想要远离,乃至于厌恶的情绪,就像是遇到了一群强盗。
最重要的是,她的确分不清东方人的相貌间到底有什么差异,但对于朝夕相处的熟人还是有几分记忆的。
所以……
那个东方人分明长的和医生有几分神似,在终于见到医生本人时为什么没有诧异?
反倒是流露出几分果然如此的老谋深算,还向身旁那个看着像女人举止却像男人的家伙耸了耸肩?
以及,分明已经很久没有看诊,也很久没有前往过外城的医生竟然一反往日的谨慎,在自己的朋友鲍里斯刚刚在那里出事的前提条件下,竟然毫无顾虑地带着寥寥几人就前往了外城。
这不正常。
这一点都不正常!
阿黛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突然觉得很暴躁,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
所以她下午其实很早就打了烊,钻进房间把自己所有的开锁工具保养打磨了一个遍。
在看着医生进入房间后,她躺在床上天人交战了许久,连床单都快抓烂了。
最后决定还是得开展行动,哪怕有可能会被发现,会被医生责骂,也绝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医生门前,在冬夜的寒冷中微微呼出一口气,敲响了他的房门,将耳朵贴了上去。
然而除了敲门发出的笃笃声,房间里却什么响动都没有,安静地像是门后根本不存在。
“呃……我是怕医生丢了,或者出事了,所以想要进去看看而已……对,就是想要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