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们就像是被迫跟孩子分离的父母,情绪很低落,打游击战,偷偷去看猪崽儿。
赵柯哭笑不得,他们实在是戏多。
大队有了第一头母猪生产的经验,大伙儿心态就放平了很多,只关心,不焦虑。
饲养员和接生员们照常轮班儿,赵芸芸也趁着亲爹心情好,偷偷摸摸回了家。
赵新山对她的回归睁一只眼儿闭一只眼儿。
赵芸芸发现他不管,立马就支棱起来,大摇大摆地在亲爹眼前走动。
赵新山看她这德性,好心情都糟了,出门儿,眼不见心不烦。
赵芸芸跑到赵柯跟前嘚瑟,“我爹就是个哑炮。”
赵柯冲着她摇摇头,很无奈,“你哪怕偷偷弄一盒烟叶给大伯,哄一哄他呢。”
赵芸芸一拍手,“诶呀,我咋没想到!”
但她随即又说:“那不行,我妈让他戒烟呢,我这不是犯我妈忌讳吗?”
行吧,就她心眼儿多。
赵柯不再跟她讲什么是“偷偷”,撵她离开办公室,“你赶紧走吧,一会儿大伯过来,看你来气。”
赵芸芸摆手,“晚上自个儿睡吧,别想我。”
“我会想你?是你当我那儿是避难所。”
赵柯微笑吓唬,“收回你嘚瑟的话,否则下回我不让你进门儿。”
赵芸芸立马老实,“赵主任,您忙,我走了。”
赵柯失笑地看着空空的门,她甚至不保证“没有下回”。
·
当晚,赵柯一个人躺下,脑子里没有控制思绪乱飞,打了个困意慢慢的哈欠,便陷入睡眠。
她睡眠一向好,但今日做了梦。
梦中,地动山摇,她的身体失重地随着晃动歪歪斜斜,耳边儿似乎也有异样的响声。
忽地,赵柯睁开眼,借着熹微地光,听着稀碎的声音,意识到:不是做梦!真的在晃!
整个双山公社都发生了异常的摇撼。
这片土地上,有的人睡太沉,没有意识到;有的人从睡梦中醒过来,慌慌张张爬起来;有的人起夜正在外头撒尿,摇摇摆摆,急忙拽裤子,睡意全无……
有的老人,惊醒后,以为是轰炸,惊惧地缩在墙角,直到晃动停止,才意识到没有爆炸声。
公社,段书记、吴主任匆忙穿衣服往公社赶。
各个大队也都在议论,刚才那一阵儿是咋了,然后发现村子再没有异动,便又回去睡觉。
赵村儿大队要慌乱许多。
摇晃只发生在短短的几息,社员们发现后,甚至都没来得及跑出屋子,就恢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