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儿,余秀兰碗端在手里,因为跟俩人说话,一口饭好半天送不进嘴里去。
赵柯光听俩人说来着,不耽误吃饭,等俩人说话开始有停顿了,才放下碗,对余秀兰轻声细语道:“妈,你赶紧吃饭,一会儿凉了。”
余秀兰眼神怪异地瞥她一眼,缓慢动筷。
赵柯这才转向两人,好脾气地问:“东婶儿,田嫂子,那你们给我个实话,是不是真的在偷懒?”
俩人异口同声:“谁偷懒?没有!”
回答的太快了。
赵柯又问了一遍:“真没有?”
东婶儿不承认,倒打一耙,“你这丫头咋回事儿?刨根问底儿的,不相信我们是咋滴?”
田桂枝理直气壮,“那咋以前没人说俺们偷懒,他许诚一上去,我们就偷懒了?我看他就是针对我!”
赵柯实话实说,“以前那是我们看见没吱声,你们还以为自个儿藏挺好啊?”
俩人一滞。
东婶儿讪讪,“你看你说啥呢,谁藏了?”
田桂枝眼神飘来飘去。
余秀兰吃着饭,没忍住又开口:“你看你俩心虚那出儿……”
集体劳动,勤快不勤快都是一天,拿的工分差不多少,有不少人磨蹭偷懒儿。
他都不勤快,我可劲儿干,我就是缺心眼儿,吃亏的一个。
不少人有这种心态,一个比着一个,传染更广,劳动效率就会降低。
这种情况,逼迫也没有多大效果,谁也不能成天盯着某个人干活儿。
赵村儿大队去年一年,活儿安排得密,整体状态是上扬的,社员们稍微有点儿偷懒,大队权当他们是放风,并不太计较。
真要说起来,大队没借着上厕所、喝水的功夫偷偷懒的社员,少。
反正都被发现了,东婶儿心虚完,气儿又足起来,“那别人都不说啥,就他爱呛呛,好歹我们也是长辈,就不知道客气点儿。”
赵柯道:“东婶儿,你们可是赚工分的,劳动中讲长幼,有点儿不讲道理了,行为上确实是怠工,许副队长顶多就是跟你们说得时候没掌握好方式方法。”
东婶儿不爽快,“你也想劈头盖脸教训我们几句呗?教训!教训啊。”
赵柯累一天,还保持着稳定的情绪,没有任何不耐烦,“东婶儿,咱得就事论事,不能带着情绪啊。每个干部的风格不同,许副队长态度上不够好,你们跟我说,我可以跟大队长反应,大队长会了解清楚情况决定是否作出批评,但你们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理所当然,是不是?”
东婶儿鼻子“哼”出一声。
赵柯耐着性子叫她:“东婶儿~”
田桂枝插话,“大队长能教训他?总这样不客气,我们没脸了,上不了工。”
赵柯委婉道:“不是教训,是帮助基层干部提升工作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