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潜松开她的手,抓起旁边的酒壶,将空了的杯子满上。
梁婠坐在一旁,眼睁睁看他饮下第二杯。
许是久不饮酒,许是饮得太急。
他猛地咳了起来,若非她眼疾手快接住,杯盏就摔在了地上。
她放下杯盏,认真看他。
高潜平时是疯,可今日疯得毫无道理、莫名其妙。
难道是朝中、宫中出什么意外了?
许是见她不出声,高潜缓了缓气息,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我就饮这一壶,饮完就不饮了,就这一壶的量,应该死不了,不会耽误你的事儿。”
梁婠闭了下眼,身体某处异常的疼,她也知道这疼不是她的。
她看一眼酒壶,分量可不少,会不会死,还真不好说。
高潜要真死在上南苑,她能不能成为阿苗不一定,但一定会成为赵合德。
如此,岂不是救人不成身先死?
那可不行,不如帮他‘分担’一些,在她醉酒前停下即可,最好趁他不注意再倒掉一些。
打定主意,梁婠深吸口气,从高潜手中拿过酒壶,取了一个空酒杯满上。
高潜吃了一惊,愣愣瞧她:“你,你这是……”
梁婠指着酒壶严肃道:“帮你一起喝啊,说好只这一壶,君无戏言。”
高潜望着她一脸郑重其事,闷声笑了起来,笑得笑得又摇摇头,一扫先前的郁郁。
“好,只这一壶,晚点还想带你去个地方,我只是想同你用晚膳而已,并不是真要醉酒。”
他心里一时酸一时甜,好像当年那个主动留下陪他的小女孩又回来了。
虽然他知道只是片刻而已。
高潜接过酒壶再次斟满酒,刚要饮下,却被梁婠一把抓住。
她指着案几上的餐食,笑得愁苦:“你也不用这么喝吧,先吃点东西。”
高潜盯着梁婠瞧了瞧,唇角弧度渐深:“好。”
这般说完之后,高潜果然不再只饮酒,单数杯子的话,她饮得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