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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路和中路两路宋军会师凉州城下后。
众将云集。
李浩,王文郁二位熙河路中最负盛名的大将,虽不在此处,却另有重用。
王文郁坐镇卓啰城和盖朱城一线,随时支援凉州或东路军。
而李浩本是坐镇兰州,策应两路。
但二十几万大军会师后,又粮草不继,范育调令李浩率一万人,三万刚返回的民役,押运粮草正赶往凉州城下。
两路大军会师,本是件可喜之事,不过帐内气氛有些凝重。
帐内大将即有分属东西两路大军阵营,又有番汉两路派系,还有文臣武将之别。
其实军队中比文官之中派系更复杂,山头主义盛行。番将与汉将间言语不通,利益之争的隔阂存在。
因此从一开始会师的愉快后,立即就进入了暗流涌动的阶段。
起身议论事的是赵济。
赵济出身官宦世家,他祖父赵贺,父亲赵宗道都是一时名臣。赵宗道与韩琦还都是崔立的女婿。
赵济作为衙内三代,却是新党大将。当年他在巡查时发现富弼推行青苗法不利,当时上疏弹劾,导致对方最后致仕。赵济现任秦凤路转运公事,专门负责王赡西路军的粮草转运之事。
新党的官员一般能力格外出众,赵济也不例外。
这一次西路军北进,于粮草安排上,他计算得恰到好处,既最大的节约了民役,同时也保障了大军的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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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两军聚议。
赵济道:“如今大军已是齐聚,当尽快将随军民役放归,否则在此消耗粮草,不出十日即将粮草耗尽。”
没错,运输粮草的民役自己也要吃粮。
赵济继续道:“泾原路经略使沈存中曾算过一笔账,大军征伐,因粮于敌,最为急务。”
“他算过一笔账。譬如,一名民役负米六斗,兵卒携五日干粮,一名民役饷一卒,一去可十八日。”
“米六斗,人食日二升。二人食之,十八日尽。若算上返程,只可进九日。”
“若二名民役饷一卒,一去可二十六日。如米一石二斗,三人食,每日六升。八日时一民役所负已尽,给此人六日粮遣回。后十八日,二人食,日四升并粮。若计回程,止可进十三日。前八日,日食六升。后五日并回程,日食四升并粮。”
“三人饷一卒,一去可三十一日止,可进十六日。”
“依此而算兴师十万。辎重三之一,止得驻战之卒七万人,已用三十万人运粮,此外难复加。放回民役,还须有援卒。再算上运行死亡疾病,人数稍减,且以所减之食,援卒之费。”
赵济之言在场武将有些打起了呵欠,觉得非常无聊。
但蔡卞却知是真知灼见,对很多人来说,上一次两路伐党项,败了也就败了。譬如旧党认为就不该发动战争,新党总结经验认为明明正面战场都打赢了,只是最后后勤乏力才输了,此非战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