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新组建的家庭经济条件一般,继父下岗以后借钱开浴池,效益不好,始终赔钱。
继父脾气不好,抑郁消沉,后来开始喝酒赌钱,特别是得知孙玉河越发有钱之后,他总是让程谨给他爸写信跟他爸要钱。程谨觉得丢人,宁可挨揍也一次没写过。
再后来就是程谨的母亲重病,没钱医治,程谨写信,希望孙玉河可以出钱给母亲治病,但是孙玉河没有一点音信,钱也迟迟未到,他母亲的病因没能得到及时的医治而急速恶化,最终离他而去。
只是现在郭戈铭知道,而程谨不知道的事是,孙玉河给他母亲前前后后汇的钱都让他的继父给花了,而且他的继父一边跟孙玉河讨要程谨的抚养费,一边告诉程谨,他的父亲从来没给他们母子俩出过一分钱。
程谨上大学以后,终于能自己乘坐火车跑回汉江来质问孙玉河,为什么不顾念骨肉亲情,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孙玉河最开始被问的茫然,但是他马上明白个中缘由。可从程谨当前的情况考虑,如果他知道真相,就再也无法回到他一直生活的那个家了。
所以孙玉河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默默承担下所有。
当时不说,是怕他儿子无法面对。现在不说,是怕他儿子对他心怀愧疚不能释怀。
自己儿子,他没尽到做父亲的抚养责任,那就做些他能做到的事吧。
爱不喧嚣,但不代表他是无声的。
这些真相是郭戈铭在十五那天晚上,从潘迪那听来的。像潘迪这样的聪明女人,既然程谨已经回来,那从她自身出发,她肯定是希望自己丈夫所承受的委屈小一些,跟儿子可以团聚的机会大一些,她只有7岁的小女儿能跟她同父异母的哥哥相处的融洽些。
程谨不愧是郭戈铭无论如何也要拉拢过来的人,他工作起来既有章法又有效率。集团那边由邓桐主导,走正常的公关程序,京南这边由程谨负责走法律维权程序,在两方的默契配合下,通达集团检测产品事件的风向很快就发生反转。
一个危机事件,既是危也是机,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压上品牌荣誉去赌。
这件事从最终尘埃落定的结果看,通达算是因祸得福,在家用辅助检测设备领域的知名度一炮打响,依靠科技取胜的通达品牌家用监测设备几度被卖断货。
郭戈铭本人在这件事中也得利不少。
首先他一直想动的京南公司总经理在此事件中因处理不利,降为副总经理,总经理人选由集团统筹调配。同时经过一轮人员大调整,张奇下面的旁支亲信也被清出去不少,有效缩减了邓家在京南公司一家独大的势力。
其次,程谨因为事情推进的漂亮,让官司大获成功,郭戈铭直接把他调回集团公共事务部,做邓桐的副手,同时兼管孙欢欢走后空缺的风控部。
最后是郭戈铭在京南公司通盘考察调研一圈,对京南工厂的产能、条线、管理模式有了充分的了解,这让他能更加从容的下好通达集团的每一步棋。
从京南回来,郭戈铭和王超稍事休整,就踏上了去德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