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印象中,周家丫头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蔡婳却翻着白眼道:“周家丫头比虎头还大半岁好不好,难道只允虎头长,不允别人长呀?”
是这个理儿,猫儿马上又问道:“那彭二哥家那小子呢?”
“他和吴家丫头是一对。”
“君如?彭于言和吴君如?”
“对呀,君如十七,明年便到了合法嫁娶年龄。”
“。”
猫儿一瞬间有点慌,忽然得知自己知根知底的孩子们都已名草有主了之后,让她生出一股虎头被挑剩下了的慌乱。
她和虎头自幼相依为命,长姐如母,妹妹的婚事自然该她来操心。
但早在数年前,官人便颁布了律令,要求男女十八岁之后方可成婚,说是为了保护身体、为了生育安全。
这条律令,算是淮北执行的最差的律令,眼皮底下的蔡州还好一点,但在广大乡野,父母着急为十四五岁儿女操办婚事的例子屡见不鲜。
这种事又不适合重罚,官府也没啥好法子。
但猫儿身为王妃,自然得给官人面子,便没着急为虎头议嫁,想着待她年满十八之后再说。
可此时一听,别人家的丫头早已有了意中人,不免牢骚了一句,“吴大哥、彭二哥也是的,律令中都说了年满十八方可嫁娶,他们却带头不遵!”
蔡婳奇怪的看了猫儿一眼,“人家只是谈情说爱,又没正式成婚?律令规定十八嫁娶,又不是不让男女恋爱。”
猫儿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指责没道理,便又嘟囔了一句,“官人这律令也不妥帖,我与官人成婚时刚刚十六,第二年圆房,也没见我少长了一块肉”
“咦~”
蔡婳一脸惊奇的望着猫儿平日,陈初睡觉磨牙打喊,猫儿都要赞一句‘有男子气概’,更是不允旁人说一句陈初的不是,今日竟破天荒的埋怨了陈初一句。
两人相交多年,蔡婳自是能看出来,猫儿是有点着急虎头的归宿了,不由笑道:“有甚好怨天尤人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到么?”
“男人自然好找。但宴祖、于言他们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他们的品行一清二楚,若找了旁人,谁晓得抱着什么心思呀!”
这话不错,几家多年交往,猫儿不但清楚孩子们的品行,也对各家情况了如指掌,都是忠厚之家。
不过,当年桐山出来的这些子弟中,像二郎、小乙、宝喜、毛蛋年年岁差距大,都已成婚。
年龄合适的就这么几个。
至于别的人家,猫儿不放心以她如今身份,谁知旁人抱着甚心思?
连官人都不舍得让虎头去做那联姻的棋子,猫儿更不舍得。
一旁的蔡婳想了想,却道:“我家也没有年纪合适的子弟,不如这样吧,下午咱们也别去场坊了,请几位家风好的老夫人到府一叙,打听一番谁家有才俊子弟?”
虽不符合猫儿预期,但虎头的事确实该张罗了,猫儿稍一思忖,点了点头,直接对身旁的白露道:“去德妃那里问一下,颍国公夫人午后可得闲,若有闲暇,便请至行宫一叙。”
猫儿出身微寒,即便如今已贵为一人之下,骨子里却依旧对颍川陈家这等高门望族怀有崇敬,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陈家。
白露领命离去,蔡婳却撇撇嘴,不屑道:“你自己说要找家风好的,却忘了咱们这位德妃是怎样进了我家么?身负婚约,却和陛下在城外道观交媾还书香门第,我看连普通人家的女儿都做不出这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