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担心玉侬会干出甚傻事,没多大会儿,猫儿便让人带着玉侬和阿瑜见了陈初一面。
两人这才转悲为喜。
此刻,陈景彦也已见过了陈初,自然知晓女儿也清楚真实情况,可此时又见她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便问了这么一句。
阿瑜闻言,转头给了侍立一旁的篆云一个眼色,后者马上会意,转身走向门外,关上房门后守在了门口。
阿瑜这才道:“爹爹,叔叔他。”
一时情急,阿瑜不小心喊出了私下称呼,老陈脸上少有尴尬,阿瑜连忙改口道:“王爷他将爹爹和二叔留在府内,莫非。莫非怀疑我家和今日之事有关?”
最后这句话,阿瑜说的异常艰涩。
她只是知道陈初假装受伤,但那此刻来历却并不清楚,只隐约了解到,和嘉柔有些关系
说起来,她陈家好像还真有动机若楚王夫妇同时身死,那么嫡出的稷儿就成了无根浮萍。
陈家在朝中鼎盛,若由此鼓动大臣扶持阿瑜和念儿继承陈初的政治遗产。确实大利陈家。
更要命的是,以前为了抗衡蔡婳,阿瑜和嘉柔相当亲近。
若今日之事和嘉柔有关,阿瑜百口莫辩。
陈景彦却哈哈一笑,说道:“阿瑜自幼敏惠,可事关己身,也不免糊涂了。”
“。”阿瑜迷惑的望着爹爹,等候解惑。
陈景彦接着道:“元章怎会把我与你二叔想的那般蠢?”
这话阿瑜仍没听明白,于是老陈又道:“我家有今日,得益于爹爹和你二叔十余年为元章出谋划策、倾力相助!我一族鼎盛皆系于元章一人之身,他若故去,为父仅靠在朝堂的三五故交岂能窃得齐国半壁江山?城外近二十万大军,可不是吃干饭的!”
直到这时,阿瑜才彻底听明白。爹爹的意思是,就算陈初被刺身亡,他陈家也落不到一点好处,因为他家手中没兵啊!
所谓夺权政变,最后还是要靠刀枪说话,那些仅凭三言两语便依靠计谋窃一国的故事,要么是读书人自己的意淫,要么是记载历史人刻意隐瞒了某些重要线索、以此彰显文人运筹帷幄。
陈初若没了,他陈家搞不好在这波乱潮中被倾轧成齑粉。
楚王在,他颍川陈景彦是肱骨、是元老、是岳丈,若陈初不在,一名连长便能灭他满门。
是以,他们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阿瑜听明白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由问道:“以爹爹之见,是谁要害王爷?”
一旁,一直在默默吃饭的陈景安像是吃饱了,放下筷子后,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却突兀道:“阿瑜,此间没有外人,二叔问你一句话,你需真心答我。”
见二叔异常严肃认真,阿瑜不由道:“二叔只管问。”
“好,那二叔就直说了。你,是否想过那后位、是否为念儿谋划过?”
陈景安语出惊人,就连陈景彦也吓了一跳,下意识和女儿对视一眼后,替阿瑜道:“守谦好端端怎忽然说这些?把阿瑜吓到了。”
陈景彦和阿瑜从未谈过此事,但做事时,谁不想往那种可能性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