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她一路来发号施令,其实仅凭她自身根本无法调动军伍,所以才用这种方式,强调自己是陈初的家人。
可闭城、宵禁,终究不是个小事。东京居民百万,每日需运进城内的肉粮油蛋、需运出城的夜香垃圾,就是个天文数字。
刘百顺没有收到命令,不免犹豫。
蔡婳却道:“闭城一可防止漏网刺客外逃,二来可防城外诸军趁机入城作乱!待晚些时候,我会设法为你补上军令!”
最后这句,大概类似安慰。
若陈初不能理事,枢密院、整个淮北系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挂着枢密副使虚衔的范恭知,远在西北。
唯一有可能代陈初主持大局的杨震,更是在数千里外的辽东。
根本没地方去请军令。
其实吧,说起来依旧挂着天策府长史的陈景彦,倒也勉强能调动军伍。
却不知他是不是为了不在这个敏感时刻引起旁人误会,始终未发任何涉及军队的命令。
这么一来,自是让东京城内的局势混乱了一些。
可蔡婳却也因此稍稍放松了许多。
她调秦胜武进城,防的可不止是刺客
忙完这些,蔡婳终于赶往了岁绵街的家。
王府门房内,得知蔡婳归府,车夫王恩匆忙从门房内冲了出来,抹掉脸上的老泪,只道:“夫人可算回来了,陈大人、蔡大人”
王恩因淮北军伤残老兵的身份,在府内特别受尊重,便是王妃平日也笑脸相对,一口一个王伯。
可蔡婳见了他那哭哭啼啼的模样,登时大怒道:“哭什么!王爷没事也被你哭死了!洗把脸,在府门外站好,若遇人前来探视,便说王爷无大碍,将养几日便好!”
平时犟的像头驴似的王恩却被蔡婳骂懵了,吭哧吭哧应了一声,赶紧照吩咐洗净了脸,去府门外应付各处前来打探消息的人士。
蔡婳一路走进二进,得知陈景彦兄弟、爹爹、张纯孝、杜兆清等朝廷众臣皆在堂内候着,便拐了进去。
堂内几人表情凝重,见蔡婳忽然至此,不由齐齐一愣。
蔡源却留意到了女儿不正常的脸色,以及额头上的灰黑汗迹,不由起身走了过去。
此刻众臣皆在,有些话蔡源不便明说,正想着怎隐晦提点女儿一句,免得她太过担心。
可蔡婳见老爹上前,忙迎上几步,而后站定在父亲面前。
不顾众多叔伯辈在场,蔡婳就那么仰着头看着父亲,“爹爹,有人欺负小狗,你一定要帮我查出来谁是幕后主使,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我要杀光他全家!”
一路走来冷静果断,不停发号施令的蔡三娘子,说完这句杀气腾腾的话,竟嘴巴一扁,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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