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响起敲门声,铁胆却依然如故,没有任何起身招呼的意思。
随即,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铁胆下意识回头,却见走进来的是一脸温和笑容的阿瑜,铁胆赶紧再将头转了过去,以免阿瑜看见自己哭红的眼睛。
她和阿瑜算不上熟悉,两人最多的交集,便是去年时蔡姐姐拉玉侬、阿瑜组织起的教学小组。教导铁胆男女之事。
是以,此刻两人同处一室,铁胆还觉着有些尴尬。
可阿瑜却一扫往日矜持模样,自顾在桌旁坐了,指着那包袱笑道:“怎了?沈姐姐要回蔡州么?”
“我不回去留在这里还有甚用?反正他也不用我带兵打仗了,我只会打仗。”
口吻间虽不如今日下午时那般生气了,但明显还有怨气。
阿瑜笑了笑,却从袖中摸出一张纸,展开放在了铁胆面前。
侧头看向别处的铁胆用余光一扫量,只见那纸上赫然写有‘委任状’三个大字,下面尽是蝇头小楷。
铁胆马上凑近看了起来‘委第六团团长吴奎为前敌指挥、近卫二团沈铁胆为副,与辛部汇合后,六团、近卫二团两部听命辛弃疾调度’
只看到这里,铁胆已喜上眉梢。至于听命于辛弃疾这件事,她才不在乎!
她只想带着爹爹的老兄弟们,亲自为爹爹报仇,了结这桩最大心愿!
如今有了这委任状,便说明,陈初又允她带兵出征啦!
直到此时,阿瑜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王爷并非不信你带兵打仗的本事,但他早已将你当成家人,此次出征敌后,终是凶险,他终归有些私心,不想你去冒险。”
阿瑜和蔡婳斗,显得稚嫩许多,但她想要开导铁胆这般童真之人,那是手到擒来。
特别是铁胆听她说起‘并非不信你的本事’‘他终归有私心,不想你去冒险’这样的话,铁胆顿时生出一股歉疚,觉着下午自己太莽撞了,不该上去就那般说,该先听听初哥儿怎说。
“我我会小心的,你回去。回去给他说,待我为爹爹报了仇,往后他若不想让我打仗,我便不打了。叫他莫担心。”
铁胆低着头,吞吞吐吐说了这些,有些道歉的意思,只不过正主不在眼前。
<divclass="contentadv">阿瑜却道:“这话,你自己与他说吧。”
“。”
铁胆不由一滞,这些话若是当着陈初的面,她恐怕说不出口。
阿瑜笑了笑,又叹道:“今日回来后,王爷自己在房中坐了半天,后来他与我说,铁胆与旁人不一样,她胸中既有侠气,又赤诚如稚童,爱憎分明。王爷还说,他不该把你当成小鸟关在笼中,该事先询问你的意见,不该为私心擅自替你做决定。”
原本是一番可算平淡的描述,可铁胆听了,眼泪却憋不住了,就那么低着头,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到衣衫上。
“不怪他的,都是我不好。”
听了阿瑜复述了陈初隐含自责的话,铁胆只觉心里难受,只能以承认错误来缓解一二。
阿瑜也不劝,由着铁胆自行发泄了一番,足有几十息后,铁胆才将将止住泪水,随后不好意思的朝阿瑜挤出一丝微笑,解释道:“也不知怎了,以前,我在山里被蛇蝎蛰了都不哭的。”
“女子哭几下又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