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contentadv">前头,柴圆仪先以诚恳态度坦诚了当年之事,又凄切一笑,低声道:“王妃骂我不知廉耻也好,骂我贪生怕死也好,总之,我这辈子最后的念想便是与母妃见上一面了!”
说罢,转头看向了蔡婳,“蔡夫人问我为何不私下求见楚王。自然是因为男女有别。当初我为了活命,需借王爷名头一用,如今,没了性命之虞,谁又愿自甘下贱?”
腊月中旬,年关将至。
陈初在等待罗汝楫、斡道冲答复的同时,也没闲着。
其实两人身为全权钦命使臣,还是有自专权力的,并且陈初也没要求他们像张浩那般交出两京虎符印绶,只要了西夏三万人马、临安朝更是只象征性讨要了一万人马随军听用。
可军权历来是各朝各代最为敏感的一件事,罗、斡两人似乎还想要拖到期限最后,看看有无变数。
在等待答复的这十几日内,淮北军也为宣庆四年冬季阅兵做好了准备。
十二月二十日,蔡州东城,城墙之上已置好了观礼台,观礼台下方,尽是身着朱紫官袍的大员。
城墙外,早已闻讯赶来看热闹的百姓绵延十余里。
蔡州巡检苟胜发动全府衙役差人在下方维持秩序。
上次阅兵,已是阜昌九年尚是都统的楚王剿灭贼匪那回了,许多人思之当年境况依旧激动不已。
这回阅兵的背景,则是去年东京大捷、今年年初成功抗击周军北侵。
辰时末,李骡子带着李招娣和一双儿女步上城墙马道。
起初,李招娣以为丈夫昏了头,忙道:“当家的,你带俺们上这里作甚?能在城墙上就坐的,都是大官,看热闹的只能去城外啊!”
李骡子却淡定道:“怕甚?我带你来你跟着便是,城墙上有咱一家的位置。”
说话间,李骡子一家已经随着众多身穿官袍的文武官员走上了城墙,因他一身布衣、又面生,不时引来一阵好奇打量。
这让李招娣愈感窘迫,直到一名拜访过猫儿的蔡州官员夫人无意中看到了李招娣,忙上前打见礼道:“哟,这不是李大娘子嘛!多日不见,李大娘子可好。”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李招娣因心思单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很受王妃和蔡氏器重,如今已是王妃后宅三大管事之一。
在某些贵妇眼里,已是一位十分值得交道的对象。
有了这名官太太发声,顿时引来一片注视目光,得知这位粗壮妇人竟是一位王府管事娘子,顿时围上来好些个妇人。
有些面皮薄的,踌躇不前,身旁的夫君却着急了,不住低声催促,胆子大甚至敢说,“你别看她现下不起眼,以王爷的威势,不出三五年必成天下之主,到时王妃就是皇后了!那时你再想和王妃身边的人亲近,哪里还有机会!”
李招娣却非常不习惯这等众星捧月的待遇,笨手笨脚的行礼后,赶紧拉着一家人逃出了包围圈。
身边人一少,李招娣在蓝翔学堂中三年级读书的儿子李家安马上道:“爹,你莫非是想借着娘在王府当差的名头混到城墙上么?儿以为,娘能得王妃器重,正是因为娘不仗势、不胡乱假借王妃的名义!爹这般做,对娘可不好。”
瞅着一本正经的儿子,李骡子抬手一巴掌打在李家安后背上,笑骂道:“你老子能上贵宾观礼台,靠的是自己的本事,谁仗着你娘的名声了?”
李家安撇撇嘴,明显不信。
李招娣也很担心,但别看她生的五大三粗,实则极为传统,为了照顾丈夫的颜面,硬憋着没开口。
他家就是这样这些年,李骡子挣钱不少,但具体干什么营生却无人知晓,还动辄数月见不到人,邻居们便猜测李骡子在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营生。
对此,李骡子每回都是笑笑,从不解释。
时间久了,家人也就这样认为了。
对于儿女来讲,娘亲在王府管事娘子的差事,是一件足以令他们自豪的身份,爹爹当然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