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幼童怀抱金银穿行于闹市,这能怪的了我们么?
陈景安当下自然和晋王的利益高度一致,他担心体系崩坏。
原计划留给柴极一二十万两修院子的钱都没挤出来。
想清楚这些,陈景安呵呵一笑,只道:“阮大人,谋事之时,也要留意谋身啊!告辞”
“相爷好走。”
阮显芳点头哈腰,亲自帮陈景安掀开轿帘。
不远处,见陈景安上轿,张叔夜才翻身上马。安丰这临时朝廷虽小,依然不免暗流涌动,但他却不会参与任何一方。
晋王让他做这枢密副使,便是来打仗的,晋王讲了,不但要使九州重归一统,便是金人老巢、西北诸镇也要回归金瓯之下。
重设安东、安西都护,复归盛唐版图!
若此目标实现,张叔夜虽死无憾
眼下,代号‘缺钱’的秋季攻势,即将展开。
八月十五。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江宁旧称金陵,自六朝建都于此,便是江南一等一的繁华处。
城中豪商大儒遍地,秦淮河畔花灯画舫连绵不绝。
值此仲秋佳节,枫叶红遍,游人如织。
自年初对岸扬州易主带来的阴霾,都冲散了不少。
不过,这一切却和估衣巷内的织工没有半毛钱关系。
自从淮北棉纺行业兴盛,远超居家织户效率的纺场迅速在淮南一带流行。
年初,淮南失守,许多拥有官员背景的纺场主纷纷将织机南运,汇聚于水运便利的江宁重新建厂。
估衣巷便是城内纺场最密集之处,一条三里长的巷子内,却有大小纺场三十余家,织工七千余人。
其中官营的‘天和纺场’规模最大,织工近千人。
八月仲秋,江风已有凉爽之意,但天河纺场乙字车间内却闷热异常。
二百多人挤在一间长宽各五六十步的车间内,微尘和稀碎棉屑飞扬在阳光之中,上百台纺车发出的叮叮哐哐巨大噪音中,不时夹杂着两声咳嗽。
年方双十的织工林巧儿热的脸蛋通红,但织机下的那双脚却依旧有节奏的踩着踏板,右手熟练的将飞梭穿过经线,左手下拉纬板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别具美感。
但林巧儿整个人却显得异常狼狈浑身被汗水浸透,本就单薄的衣裳紧贴皮肤,黏腻难受。
<divclass="contentadv">待一匹布织完的间隙,口渴难耐的林巧儿转头看了一眼车间一角那口盛着清水的大缸,却舔了舔嘴唇,忍下了喝水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