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蔚舒为避免太上皇、晋王误会他要替周子善求情,特意在其名讳前加了‘犯官’二字来表明态度,可柴极一句‘周郎中’,显然还未将周子善当成罪人!
这说明太上皇并不知晓此事啊?
谁这般大胆,竟敢冒用陛下之名构陷捉人!
裴蔚舒强忍着往晋王那边看过去的冲动,只道:“陛下不知?方才,于宫门处。”
这时,新任刑部侍郎潘雄却主动出列打断了裴蔚舒,“陛下!逆臣周子善于家中私藏兵甲,意图以厌胜之法谋害陛下和晋王,方才已被安丰地检署缉拿!”
“啊”
柴极自然也不信那狗屁的厌胜之法,但他瞬间想到了周子善前几日鼓动他谋夺军权一事,只以为是东窗事发,下意识看向了晋王,为表自己清白,连口道:“捉的好!捉的好!朕早察觉此贼居心叵测,幸得晋。幸得潘侍郎出手!”
初次听说此事,柴极也不知是谁出的手,只下意识认为是开口说话的潘雄所为。或者说是潘雄背后的晋王干的!
但这么一来,所有淮南旧臣都看出来了方才那地检署特科张小尹所说‘地检署乃陛下亲旨所立、先捕后奏皇权特许’是在胡说八道!
陛下明明也是刚知道!
眼瞧太上皇紧张的满头大汗,脸色都变了身为旧臣之首的裴蔚舒心知若不站出来说两句,往后旧臣在朝堂就再也说不起话了。
裴蔚舒硬着头皮,问道:“陛下,那安丰地检署行事诡异跋扈,不知归那座衙门辖制?”
“朕朕不知晓啊!”
柴极迷茫四顾,似乎还想从臣子口中得到答案。
但他这么一问,无疑坐实了有人冒用太上皇之名,私立衙门、擅用皇权!
这种事,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是一桩足以让万千人头落地的大案了!
莫说是臣子,便是太子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觊觎君权,也难逃一死。
淮南旧臣这边,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直到这时,同样没怎么说话的陈初,终于缓缓出列,盯着御座上的柴极,道:“陛下,您难道忘了?负责监察百官、为朝廷耳目的安丰地检署,正是您亲书圣旨所设。”
“。”
柴极有一息愣神,随后马上道:“啊呀!是是是,若非晋王提醒,朕都要忘了!监察百官、为朝廷耳目的安丰地检署正是朕亲自下旨所立。”
柴极语速极快,说到一半终究没忍住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心望着晋王,道:“哎,朕北狩十四年,记性大不如前,还好有晋王、陈相等肱骨助朕协理军政公务。往后啊,还需晋王多费心,帮朕打理这大好江山啊”
“微臣必当尽心竭力!”陈初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