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军头,不敢轻离老巢,情有可原。
但十几年他首次前来中原,第一站却不是觐见嘉柔,而是去淮北见楚王
看来,河北一战,淮北军表现出的强横战力,以及‘冰河爆裂’等诸多惊天异象,也将西军军头吓到了。
折可求亲来,既是一种态度,也可能是想要和淮北关系更进一步。
所以,蔡婳才有了那句‘废了公主,王爷已可取而代之’的说法。
可这话却将身后白露吓了一跳。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倒是茹儿久在蔡婳身边,对后者口中不时蹦出的惊世之言已习惯,可在茹儿听来,三娘子尽操心些没用的。
于是在蔡婳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三娘子,天下大事是王爷他们这种男子的事。你该留意的,是咱家子嗣如今,娆姐儿都满院子跑了,小郡主和小侯爷也都会喊娘亲了。”
这是在提醒蔡婳,即便咱家王爷再尊贵,你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子女傍身也是一大短板,什么都没有诞下孩儿当紧。
茹儿的担忧一点没错。别看如今王爷和三娘子如胶似漆,但以后两人年岁渐长,共同孕育的孩儿才是夫妇间最大、最牢固的纽带。
深宅大院中,没有子嗣的妇人,晚年该多凄凉啊!
“你以为我不想?”
蔡婳当然能听明白茹儿的意思,微恼之余回头斥了一句,茹儿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吭声。蔡婳随后趴在窗口,再看向下方绵延队伍时,脸上也没了笑意,心下既惆怅又委屈我已经够努力了呀,把他人都累病了,我还能怎样!
当日,一众繁琐、盛大流程后,嘉柔赐宴,陈初和范恭知、蔡源、张纯孝等重臣在宫中进午餐。
饭后,没来及和蔡源说上两句,陈初又被招至宣德殿单独奏对。
申时初。
陈初随着黄豆豆步入殿内时,阳光顺着那扇大开的殿门泼洒进来,恰好在他脚下铺就了一条明亮地毯。
那道挺拔身影全部沐浴在暖光中,周身盔甲反射着豪光,整个人都像是被描了一层金边。
很耀眼。
但那双直视过来的眸子,却比阳光还要明亮一些。
嘉柔看见陈初的嘴唇动了动,却在飘飘渺渺的状态下,依旧定定看向陈初。
“殿下~”
“殿下?”
“咳咳,殿下!”
“唔”
反应过来后,嘉柔一时慌乱,连忙垂下眼帘,却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原因,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即便是当年她引诱陈初进宫,想要用女跤手制服他之时,都没这般紧张过。
春日午后,和煦日光,像烟似得,飘飘悠悠便塞满了清冷的空阔殿堂。
今日的宣德殿,似乎比平日暖和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