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引来周边淮北军军士一阵笑声。
毛蛋接了递回水壶,却道:“好日子,都是楚王带着兄弟们打出来的,沧州兄弟若想以后皆是如此,需先将城下鞑子赶跑了再说。”
阜城官衙,项敬入内时,陈初正和蔡思在讨论着什么,和将士一样的饭食放在桌案上已没了热气。
看来放在这儿有段时间了。
“一、四、五、九、十四五团驻扎阜城,兼之百姓已撤离,仅维持军需,撑上半年没问题。”
担负起河北各府后勤职司的蔡思,指着舆图上的阜城道,随后又点着阜城以东的交河县道:“彭旅帅所率的三、六、十二团驻在交河,粮草亦不是问题。”
陈初点点头,视线继续在舆图上东移,落在了沧州左近。
如今淮北军主力布置在阜城、交河两县,东侧沧州由小辛率其第八团,以及武和、武肃、潘雄部驻守。
而阜城西侧的冀州,则由王彦独一旅驻防。
相比阜城、交河,两翼的沧、冀两州的防守自是要薄弱一些。
但金军南来不为占地,而是要一门心思与齐军主力决战,是以,督帅所在的阜城,会像一块磁石一般,将金军主力牢牢吸附于左近。
陈初同样想在阜城城下与金军决战,正是担心金军在此决战的意志不坚,才有了他授意项敬,挑衅宗弼、将俘虏挂在城墙外。
将金军拖在阜城不难,但风险也是有的。万一玩脱城破,他自己这枚鱼饵就完了。
项敬禀报一番后,问道:“王爷,我们接下来怎做?”
陈初盯着舆图,却道:“等,等他们攻城,等机会”
如今,阜城、交河两县互成犄角,长子、周良率四千马军游弋在战场外围,另有张五栾、鲁寿等本地将领率军藏匿于各村之内。
小辛得到的命令是伺机入金,配合潘雄于敌后大肆破坏。
一百多里外的安陵,亦驻有蒋怀熊京营五军,再加打酱油的地方厢军,足有三万余。
类似中心开花的战术,总需风暴眼中的阜城,先打出一些战绩,外围才有机可乘。
“伱下城时,他们还未准备攻城么?”
午时末,陈初端起已凉的饭碗,却又问了一句。
项敬呵呵一笑,道:“按照王爷的吩咐,城外十余里的大树都已伐尽,运进城内当柴、当檑木了。金军一没在周围抓到民夫,二来,没有可造云梯、屋车的木材,总不能用牙啃咱这阜城吧!”
轻易不讲笑话项敬说笑一句,陈初也跟着笑道:“没木材,村里有房梁可拆卸啊。”
眼见气氛活泛了一些,早年亲历过桐山保卫战的蔡思也笑了起来,“金军若敢小股进村,当年桐山地道战亦可再现了。张团副早已恭候多时了”
宣庆元年腊月三十。
流东河南岸安陵城往日冷清的城内,近来异常拥挤热闹。
但这份热闹却和即将到来的新年没有任何关系,而是因为半月来忽然进驻的大批军士。
听说,金人又犯境了。楚王率军在界河南岸御敌。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喜不喜欢楚王行事,都期盼着楚王能够取胜不然,阜城一旦失陷,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安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