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如何抗击金军,众将小有分歧,吴奎认为该据河而守。
但项敬却反对道:“界河绵延三百里,在河面冰封的情况下,无险可守。且若将我军兵力分摊于界河南岸,看起来是处处防御,实则处处不设防。只要金军集中优势兵力,于某一处突破,我军瞬间有全线崩溃、被分而歼之的危险。”
吴奎被驳,却又不知该怎样反驳项敬的意见,便把目光看向了兄弟兼上司周良,希望后者站出来替他讲几句。
虽项敬出自原淮北厢军体系,但周良也知此刻非是以门户区别对错之时,反而认同了项敬的观点,提出兵力集中于几处沿河县城,据城而守。
其实项敬也是这个意思,但他不敢说。据城而守,便意味着放金军入境,如此一来,南岸百姓就要遭殃了。
就在大伙以为陈初不会同意的时候,陈初却突兀的问了列席的陈英朗一句,“陈巡检,各村地道挖掘的怎样了?”
“禀督帅,沿河八县七百六十九村已全数按当年桐山样式完成了储粮、藏兵、交通地道。”
原本,南岸百姓对这劳什子的掘地道没有半分积极性,直到上月金兵犯境沧州。
按指示挖了地道的三家村,全村百姓无一死伤隔壁阴奉阳违不肯照办的村子,无一活口。
如此强烈的对比,再不用陈英朗等人动员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沿河数县青壮按照淮北提供的图样纷纷在各自村内掘出了四通八达的地道。
为活命,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干。
在此过程中,淮北来的千余士子和三千民夫发挥了重要作用。
士子负责组织调度统筹,民夫负责技术指导。
<divclass="contentadv">得到陈英朗肯定的答复后,陈初却道:“每村留下少数青壮,老弱妇孺全数撤往历亭、安陵、德平一线,由焦指挥使配合你执行劝离事务”
议事厅内微微嘈杂。
历亭、安陵、德平一线,在界河南一百多里。
自古故园难舍,虽说大敌当前,但一下子劝离数十万百姓,也不是一桩易事。
“若遇阻碍,焦指挥使可临机自专!”
焦屠不做多想,当即领命。陈英朗却从这话里嗅出丝丝肃杀之意。
或许多数百姓会配合,这‘临机自专’针对的就是不配合的人。
陈英朗能明白陈初的意图。那便是将界河南岸打造成一个南北一百多里的无人区,将金军耗死在这片区域内。
金军外出作战,有一个世人皆知的习惯,那便是只携少量粮草,就食于敌。
这般情况下,依旧固执留在战区的百姓,不但自己危险,且随身口粮很可能无形资敌。
陈初让焦屠配合陈英朗执行,正是焦屠所部,大多为尚未来及改编的武和军旧部。这帮人打仗不行,但恐吓百姓,都是好手。
关键时刻,已没时间讲究手段是否温和了。
“蔡主事,你速去安陵,布置营地准备接收百姓。”
陈初将此事交给了蔡坤。
“秦大川、孟宪良率本部去往安陵,明日,蒋怀熊将率京城厢军五军抵达,你两部暂归蒋都统辖治,共同防卫安陵一线。”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