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低头,望着在怀里惊慌挣扎的嘉柔,从桌上拈来一杯酒,递到嘉柔唇边,笑道:“殿下不是要微臣留下吃酒么?”
“。”
嘉柔侧头,躲过陈初往她嘴里倒酒的手,腾出另一只手将酒杯夺了,扬手欲要将被子摔向地面。
却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摔杯为号
但此刻尚不到亥时!
小不忍则乱大谋。嘉柔你要忍着呀!被冤杀的乡绅、老师的大仇、黎民百姓的福祉,都等着你来拯救哩!
这么一想,急速起伏的胸脯渐渐平复下来。
嘉柔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甚至还在陈初怀里蜷了蜷身子,随后笨拙的用双臂环了陈初的腰,脸蛋贴着胸膛低声呢喃道:“楚王莫急,先与本宫说说话,好吗?”
“也好,边吃酒边说话”
陈初笑着再拿一杯酒,自己饮了半杯,剩下半杯凑到了嘉柔嘴边,后者抬眸瞄了陈初一眼,见他目光深邃,只得配合的张嘴饮下了残酒。
陈初再倒酒,两人照此又分饮了几杯,怀中嘉柔的脸蛋已艳若桃花,那双丹凤眼也不受控制一般,时不时往侧殿看上一眼。
见此,陈初忽然问道:“殿下,若有朝一日,微臣问罪下狱,你会怎样处置?”
醉醺醺的嘉柔明显一怔,但仅剩的清明还是让她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道:“楚王,你只要尽心国事,护我大齐国祚、护我姐妹周全,我怎会治罪于你?本宫终归是女子,日后寻到了合适的刘家苗裔继承大统,我便随楚王隐居山林,如此可好?”
陈初低头,看着这张红嫩嫩的精致脸蛋,哈哈一笑道:“那我便当殿下说的是真的了。”
窝在陈初怀里的嘉柔还在努力拖时间,有些不敢与陈初直视,侧头盯着陈初胸前的衣裳纹理发呆半天,忽而低声道:“其实。你不惜与天下为敌,也要护蔡氏无碍,嘉柔心里是极敬佩的。嘉柔幼时,便时常幻想有这么一个人帮我,帮我讨回被克扣的月钱,帮我打死一直欺负我的王嫲嫲哎,不知不觉便长大了。”
嘉柔这话里,有浓浓醉意,陈初竟一时不辨真假,只道:“王嫲嫲?当初在万胜门前打死的那个?”
“嗯哎,本宫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说不得会为楚王此举拍手称好。但,此为国事。”
嘉柔话未讲完,忽听殿外袅袅传来内侍的喊声:“亥时夜深,宫禁下钥亥时夜深”
闻声,嘉柔睁着那双因醉酒比平日水嫩了许多的丹凤眼,看向了陈初,不想,后者也正在笑吟吟看着她,“殿下,夜深,咱们歇息吧。”
“楚王稍等,我们再饮最后一杯!”
嘉柔挣扎着从陈初身上坐直,抬手斟了两杯,一杯给了陈初,一杯留给自己。
两人互相举了举杯子,各自饮尽。
随后,陈初将杯子在桌上放了,再次把胳膊抄进了嘉柔腿弯,抱起人施施然走向了那张挂着明黄帷幔的大床。
最终也没能把这牲口灌醉呀!
以酒量论,杀敌一百,自损三千的嘉柔眼神稍有迷离,但那只酒杯依旧紧紧攥在她的手中。
直到陈初抱着她走到了床边,嘉柔才猛地将酒杯掷向地砖之上。
‘咔嚓~’
空旷寝殿,酒杯落地的声音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