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哈哈。”
康石头的话,引得其余三人同时大笑起来,却都心照不宣地不去说破。
笑声过后,便是一大段沉默方才那幕,确实让人心有余悸,杨二郎和许小乙都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
天上,蓝天悠悠,白云柔柔。
若不俯瞰这战后稍显凌乱的东京城,恍如幼年时躺在麦秸堆上听娘亲哼唱小曲一般温馨惬意。
半晌后,却听杨二郎稍显不自在道:“老秦,谢了啊。”
“我又不是为了你。只要进了淮北军,便是袍泽兄弟,我怎会袖手旁观!”秦盛武矜傲道。
许小乙唯恐两人再吵起来,忙道:“呵呵,是啊。进了镇淮军都是兄弟,小肚鸡肠不是男儿做派!二郎,待回了蔡州,需你请客。”
杨二郎揉了揉鼻子,却不小心碰到了脸上的伤处,不由嘶了一声,这才囔囔道:“兄弟,回去我请你们去城里最好的蕴秀阁喝花酒,你肯赏脸不?”
“蕴秀阁喝花酒?你不怕你娘知道么?”
秦盛武明显动心了
许小乙却道:“怕甚!咱都是大人了!你看看天下英雄谁不去勾栏玩耍?便是当年陈大哥,不也常去采薇阁么!”
事事以初哥儿为榜样的许小乙认为,不喜欢逛勾栏的大哥不是好将军!
初哥儿,带坏孩子喽。
一旁的杨二郎也深以为然道:“啊对对对!男人不去逛勾栏,便做将军也枉然!”
“好像有些道理,那回去后咱去试试?”秦盛武骚动了。
“哈哈哈,试试就试试!”
“哈哈哈”
不远处,老孟终于放下心来,背手走远了这帮小子,竟还有心思找姐儿喝花酒,身子定然无碍。
辰时末。
“牛鼻子老道,想杀老子便痛快些啊啊啊。我X你八辈祖宗啊!”
东京延庆观,被临时征用为了淮北军的战地医所。
一名什长大腿上被刀刃豁开了一道长达一尺的伤口,幸好没有伤到动脉。
无根道长用酒精为他做缝合前的清创时,这名受伤后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汉子,疼的哭了出来。
正好巡视到此的陈初不由笑骂道:“道长是在救你!骂人作甚!”
那什长见是陈初来了,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摁了回去,却见他抹了鼻涕眼泪,委屈道:“侯爷,这牛鼻。道长用的这药忒疼了!俺不治了!”
“那怎成!如今天气炎热,若不清创、缝合,整个腿都要烂掉!忍一下,待伤养好,放你们一个月带薪休假”
陈初的安抚,很有作用。
后世有现代医疗体系支撑,战争中死伤比大约在一比九,也就是十个伤员能救活九人。
而如今,能将死伤比控制在六比四已算神医,到了炎热夏季,受了开放性创伤的将士往往十存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