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家的钱怎能算窃!”
吴逸繁一言不发,大步迈入了夏翠园。
戌时三刻。
这一对父子,也算世上少有。他偷娘子,为了给爹爹买方寿山石;他也偷娘子,为了给儿子遮掩。
深春暖意融,一派盛世景。
是以,这些年来陈英俊没少替妹妹背锅。
耳听父亲说的动情,陈英俊却洒脱一笑,道:“爹爹,阿瑜是您的女儿,是我的妹妹,今世我便是替她遭些罪,也是应当。”
可欣慰过后,陈景彦忍不住又是一叹,无奈道:“阿瑜的婚事至今悬而未决!也不知他吴家到底怎想的,明明两家已闹至今日地步,却偏偏不肯解除婚约,要把我阿瑜拖成老姑娘不成!”
<divclass="contentadv">“父亲,他家若再拖下去,咱家就直接毁婚!比起脸面,还是阿瑜的终身大事更重要!”
就如当年桐山之乱时,竟然也是她鼓动几人跑出桐山城,要去鹭留圩和百姓们一起抵抗郑乙的神锐军。
这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敢想的主意?
简直是陈家的小魔星!
看来给他留下的印象极其深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吴逸繁已穿好衣裳,低头走出蕴秀阁。
每大喊一声,便朝吴逸繁头上砸一回。
“哈哈哈。”陈英俊爽朗一笑,随即压低声音道:“孩儿从娴儿哪里偷了些。”
“那父亲为何要背着娘?”
“想不到他。”陈英俊话说一半,知道儿子想说什么的陈景彦却摆摆手,继续道:“爹爹虽不喜自家女婿三妻四妾,但以吴家家世,此事也算寻常。让我寒心的却是,事后吴氏知晓,将那婢女活活打死。可茂之却连求情的话都没敢说一句。如此薄情、怯懦、没有担当的男子,我如何敢把阿瑜嫁与他!
阿瑜表面温顺,骨子里却叛逆的很,若在吴家不小心犯了甚错,被他家长辈在深宅里打杀了咱们都不知道!茂之绝非良配!”
吴逸繁黑着脸,不置可否。
“应该马上回来了。”担心夫君生气,谭氏忙道。
这是人性。
‘不输元章’,已是陈景彦能想到的最大夸赞,若不是他二人有结义之实,只怕他早把‘生子当如陈元章’挂在了嘴边。
那吴逸繁发散衣烂,脖上青筋暴突,双目赤红,全然没了一丝理智。
“父亲,儿子在。”
情急之下,陈景彦再顾不得其他,扬起手中的寿山石狠狠朝吴逸繁后脑砸了下去!
如今,陈英俊看的清,若想做事,必须得掌权!
特别是那种深宅高院的世家,规矩多且严厉,到时她能指望的只有吴逸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