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这军头主动向我示好了?
若是左近无人,钱程锦大约会端起杯子矜浅浅抿上一口,表示自己接受了陈初的道歉。
可今日当着这么多同窗的面,他才不会轻易原谅这无礼粗坯!
便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可。钱程锦并没有收到意想中的同伴夸赞,坐在他左边的吴逸繁反而一脸便秘似的悄悄拉了拉钱程锦的衣袖,示意他往右看。
钱程锦莫名其妙转头,这才发现身旁的梅瑶刚刚吃完一杯酒,以杯口朝下的方式向陈初表明自己已饮尽。
远处的陈初,做了个相同的动作
男人笑的爽朗,女人笑的柔媚。
凭白给自己加戏的钱程锦见此不由大怒,转头低声呵斥了梅瑶几句。
那梅瑶没想到钱公子会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委委屈屈的小声解释起来,伴随着时而抹泪的动作,既温顺又惹人心疼,我见犹怜。
见此,钱程锦低低一叹,又陪着笑脸好言哄劝起来。
看起来,钱公子被拿捏的死死的
远处,陈初看的有趣,忽然道:“阿瑜,帮我再拿一张宣纸来。”
说罢,却不见身旁的人有所动作,陈初不由转头看了过去,“阿瑜?”
却见陈瑾瑜规规矩矩坐在位子上,眼皮微耷,两腮稍鼓,一开口便带了浓浓酸味,“叔叔让梅大家帮你拿呀!”
哎哟,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大的醋劲。
说归说,陈瑾瑜还是拉着小脸帮陈初又取来一张纸。
场间气氛冷淡,少有人走动,陈瑾瑜取纸的动作引来不少注视目光。
看到路安侯再次伏案疾书,许多人下意识紧张起来,唯恐他再作出一首辛辣尖酸的讥讽之词。
陈瑾瑜方才不高兴,自然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叔叔和那梅瑶眉来眼去,但此时的注意力已全部集中在陈初这首新词中。
随着笔迹蜿蜒,陈瑾瑜原本怏怏不乐的神情,逐渐被惊喜取代,接着却又变成了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脸上缓缓漾出了笑容,一对浅浅小梨涡若隐若现。
可当她看到陈初最后在这首新词下写上词牌、词名后,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先是红了脸,接着红了眼。
不是因为娇羞,而是因为生气
只见那词名为《卜算子。赠梅大家》。
在场众人里,八成都在留意这边情形,他们自是看不到陈初在写什么,但陈瑾瑜几经变幻的表情,却勾的人愈加好奇。
先是小女儿等待情郎哄劝般的轻嗔薄怒,再是惊喜之下艳若桃李的甜笑,最后却又变成了失望愕然后的恼怒。
众人因陈瑾瑜的精彩表情好奇陈初又作了什么。
只有吴逸繁死死盯着陈瑾瑜,俊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
就在大家好奇的注视中,陈初缓缓起身,拿着宣纸踱向了钱程锦。
有人作了初一挑衅在先,陈初作十五反击一回,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