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婿明白了”
同样是这天晚上。
郑乙见了脸上青紫、一身狼狈的胞弟、众军士,当即怒不可遏,大骂道:“那桐山县是龙潭虎穴么!两名送信公人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竟连我蔡州军将都敢打,当真以为我这都统制是泥捏的么!”
陪坐一旁的李县令不敢言语。
怒极的郑乙脸色几经变幻,突然喝道:“传我军令,着神锐军即刻起营,三日内进驻朗山界碑店!逾期不至,军法伺候!”
早已憋了一肚子气的郑丁当即抱拳道:“得令!”
随后大步而出。
那李县令张着嘴巴,眼睛瞪的像铜铃,半晌后才噌一声站了起来,慌乱不堪道:“郑统制,不可啊!私调军士,可是重罪!”
郑乙稍一犹豫,随即挥袖道:“你少罗唣,我意已决!”
八月二十三。
郑乙调动军队的消息早已在蔡州、唐州两府乃至河南路高官之间传开。
随后,公文、书信像雪片一般飞来朗山县。
郑乙统统压下不回。
大齐这局势,他看的清。
如今河北路、山东路烽烟四起,齐国兵力捉襟见肘。
他郑乙便是带兵抓了四海商行那几名胥吏,上头除了呵斥、罚俸,未必敢真的怎样。
蔡州和唐州同样地处齐周两国边境,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反了去!
想来上官们也会顾忌这些。
但,到了八月二十四日,一封来自河南路经略安抚使的私人书信,让他冷静了一些。
这经略使是郑乙以前的老上司,在信中以兄弟相称向郑乙保证,一定把桐山上下恶胥庸官一一惩治,给贤弟出了这口恶气,望贤弟千万不要行差踏错,自毁前程。
看了这封信,郑乙终于回了信,信中依然咬死桐山官吏和郑家遭戮一事脱不开干系,望诸位大人给我主持公道。
河南道官员见信稍稍松了口气。如今这河南道内只有一些老弱厢军、签军,万一边境生变,不但无力压制,还需得防着周国趁乱北侵。
所以,这郑乙只能安抚。
安抚他,那就要牺牲桐山众官吏了。
虽然无奈,却也是不得已的唯一之法。
二十五日这天。
河南道行文,着唐州府命桐山大小官吏前去朗山县配合调查郑家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