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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宏德苦等一日,到了夜里,终于收到了一封密信。
密信没有署名,也看不出是哪位大人的字迹。
上面只写了两行字:“钦差将至,速速放行运侯,放行各地商贾。”
戴宏德烧掉书信,默坐了半个时辰,吩咐长子戴志光:“放行。”
“是放了运侯么?”
“打开航道,放走所有过往商船。”
“可是咱家这生意……”
“生意不做了,”戴宏德咬牙道,“苦心经营数十载,一家基业竟毁在这黄口竖子手上。”
……
三江口,各地船只离去,整整花了一夜时间方才散尽。
墨迟站在船头,连声慨叹:“戴氏盘踞三江口几十载,连我大郁贩粮的船只也屡遭其克扣,想我大郁为从他手上多争一分薄利,却用了多少手段,徐志穹只用了几天时间,竟把戴氏拾掇的服服帖帖。”
山艳道:“官商勾结,盘踞一方,这种事情在咱们大郁也不少见。”
“所以需要徐志穹这样能臣,将这群败类铲除干净。”
“徐志穹手段过于蛮横,若不是得了长乐帝的信任,处处掣肘之间,想必他也难有作为。”
“长乐帝信任他,”墨迟点点头,“我也信任他这样的人。”
船舱里传来一身呼喊声:
“贼小子,你又要作甚,你这却太欺负人了,我给你拼了……”
墨迟叹道:“若是没这嗜好,该有多好。”
翌日天明,船队准备起锚,戴宏德登船,向徐志穹道歉。
“戴某有眼无珠,此前得罪之处,还望侯爷海涵。”
徐志穹笑道:“戴大人,莫说什么海涵,我没那么大心胸,你且多为自己操些心,把你这多年来赚来的银子拾掇起来,且让自己都活几日。”
戴宏德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道:“侯爷不必多虑,大宣自有大宣的规矩,戴某是个守规矩的人,自然也守得住这条性命。”
徐志穹笑道:“我且再劝你一句,就这一句,戴大人,规矩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