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远洲也不过是皇帝早已知晓的一枚棋子。
因柳家是百年簪缨世家,满门清贵,在士子间有很强的号召力。
可以说,柳霍两家,一文一武的世家大族,在皇帝眼里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
我爹并非毫不知情,只是君命难违。
他一直打压着族人的晋升,就是想以此对皇帝表忠心,躲过杀身之祸。
狡兔死走狗烹,霍家的覆灭让他心中悲凉万分,也生出一丝帮扶之心。
他觉得无人会将主意打到闺阁女儿身上,便把狼牙以礼物的方式送与我。
就是想等皇帝百年之后,由我哥这一代在日后的新帝身上找机会,寻个好借口替霍家把污名洗刷。
皇帝表面将平叛的功劳归于他,升他为宰辅大臣,但实际上是把他放在霍远洲视线内当靶子。
那个所谓的旧部,也是皇帝栽赃陷害霍家有反心的内应,他借由内应的手联系上霍远洲。
最后利用霍远洲找出我爹“构陷忠良”的证据,再把我爹这个当初的经手人杀了。
我还是露出一如在楼里时讨好客人的谄媚笑意,双手攀附在他的脖子上,「爷,奴家不怪你。」
他看到我的反应,眼里流露出痛苦,「烟儿,别这样,我想你做回柳家的大小姐。」
我垂下扬起的嘴角,淡淡道,「你亲手打断我的傲骨,现在又要我自己接上,怎么?觉得这样就能掩盖你对我做的一切?你就能心安理得的当没事发生?」
他愣了一瞬,似乎想到我这几个月在楼里的生活,脸上尽是悔恨的神情,埋进我的脖颈,不停地喃着对不起。
我感受到脖子传来温热的濡湿,神情漠然。
过了半晌,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我们成亲!你当将军夫人,谁敢再提那些过往,我决不轻饶!」
终究是长在乡野之人,哪怕再细心培养也没用,他最大的优点许是如同戏子般会演罢了。
掩下内心的讥讽,我微微蹙眉,担忧道,「远洲,你想得太简单了。」
「帝王权术,所有人皆为棋子,他翻手覆掌间,不管是几千人还是数十万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蝼蚁。」
「如果让他知道你要娶我,你觉得,他会不知道我们暗中已然调查出,柳霍两家相互倾轧的幕后真相吗?」
「一旦察觉,我们两家的灭门之仇,还有机会报吗?」
霍远洲眸光微闪,「你说得对,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我快速将这些时日反复斟酌后的法子说出,和他商量后,定下计划。
他将我再次送回楼里。
15、
1年内,霍远洲在我的谋划下养兵买马。
在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再一次被侵吞后,我知道时机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