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是燕鹤马车上有上好的银丝炭,贡茶,谁都不愿意再去租一辆车。
燕鹤做主位,徐青天云广白挤在一边,姜蝉衣一人坐燕鹤左侧。
她控制自己与燕鹤保持距离,不多看他,无意识的离他稍微远了些。
徐青天见微知著,眼神悄然在二人身上瞟过,大师姐以前最爱盯着燕鹤看,但这次重逢却几乎不怎么看了。
方才他就觉得奇怪,眼下终于确定,不止燕鹤,姜蝉衣也在刻意拉远距离。
啧,搞不懂。
云广白心思都放在了贡茶上,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但泡茶的燕鹤却早已察觉。
他虽不明白她的转变从何而来,但对谁而言都不是坏事,也是他想要的。
至于心底的酸涩,他早已经习惯了。
如今这样,挺好。
“燕公子,满了满了……”
燕鹤手一顿,看了眼溢出来的茶水,沉默片刻伸手去拿抹布:“抱歉,想到先前的案子,走了神。”
云广白麻利的接过抹布,随口问了句:“什么案子?”
徐青天好整以暇的看着燕鹤,他倒觉得他想的可能是蝉衣姑娘。
姜蝉衣听到案子,想起什么,接过话:“可是先前的私矿有进展了?”
她不知她这话恰好给燕鹤解了围,他方才为了掩饰脱口而出的案子想的是先前在墉州的案子,话一出口才觉不对。
他不应该去过墉州,更不应该去墉州查案。
“嗯,我前些时日听千洲说有了些进展。”燕鹤面色镇定道:“刑部查了京中解家,发现解家主不仅知情,还与多位官员有大笔金钱往来,如今已经下狱彻查,但至今还没有找到真实的账本。”
“关于夙安卫氏之死,解家主也已招供,与我们先前所猜测一致,那日,卫氏送汤去书房,无意中撞破解延与黑酆门的人谈及私采矿金,卫氏出身书香门第,家风清正,无法接受丈夫做违反律法之事,欲写信告知娘家,被解延察觉灭口。”
姜蝉衣眸光沉了沉:“真可惜。”
可惜卫氏清雅端正,却所嫁非人,落得那样的结局。
徐青天捧着茶水,低声道:“天下之大,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底下不知藏着多少污垢,像卫氏这般蒙冤而死的人不知凡几,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等来真相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燕鹤不动声色看他一眼,忽而问道:“院试将近,你准备的如何?”
徐青天缓缓抬头,看了眼姜蝉衣。
真有默契,问的话都一模一样。
“尚可。”
燕鹤见他似乎不欲多言,也就不再多问:“愿你这次能如愿高中。”
这话是发自真心的。
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彼此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了解,在他看来,以他的文才不应该屡屡落榜,到如今还是童生。
“借燕公子吉言。”徐青天:“若能高中,届时定请各位喝酒。”
喝玉京最好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