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个谎之后就要不停地圆谎,她说:“在家休息。”
何冀北直接挂断了。
他好像生气了,可是他在气什么呢?驻唱的歌手唱得动情,高柔理喝着果汁,听得心不在焉,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蹦不了迪,也喝不了酒,兴致缺缺,听了几首歌就回家了,打算洗个澡再去医院。
纪佳喝得有点晕,她的男伴开车,把高柔理送到了小区门口。
“我先上去了。”
纪佳这次的男伴风流又绅士,长相英俊,带着点儿雅痞的味道,身上有某人的影子,他下车,帮高柔理开了车门:“下次再约。”
高柔理对车里的纪佳摆了摆手,进了小区。
门卫室的后面有一棵参天大树,圆球形的落地路灯像在夜里发光的珍珠,天上满天星辰,眨着眼睛,树下有影子,参差错落。突然,影子移动。
高柔理被吓了一跳,往后退时看到了个轮廓:“何冀北?”
是他。
他从树后面出来,走路没声,眼底跟这夜色一样黑:“你不是在家吗?”
是质问的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强势和侵略性。
已经当场被逮了,他的问题就没有回答的必要,高柔理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不作答,口吻冷硬:“那个男的带你出去的?”
她也不答,比他更冷硬:“你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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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去哪了?”他看了眼她的衣服,吊带配短裤,“去酒吧了?”
他在她家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刚刚那通电话里,他隐约听到了重金属乐。
没等高柔理回答,他阴着一双眸子咄咄逼人:“那个男的知不知道你刚做完手术?”
他冷下脸,四周都没有一丝暑意。
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确在生气,像一头被人领土入侵了的野兽,露出了爪子和牙齿。
但她不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了他的领地,还是当成了他领地里的猎物,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是依存关系,后者是占有心理。
她不想再稀里糊涂:“我和谁出去、去哪里、做什么,这些跟你有关系吗?”
“高柔理,”他把这三个字念得很重,“你刚做完手术,就不能爱惜一下你自己?”
他一向沉默寡言,脾气不算差,喜怒不形于色,七年来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过去她是他的秘书,是下属,但现在她辞职了,他们是两个对等的人,她为了他的小龟毛忌烟忌酒,为了他这个大龟毛连单身妈妈的打算都做好了,他凭什么来质问她。
“是,我不懂爱惜自己,不然怎么会未婚先孕。”